阳至江陵还有五百里旱路,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到襄阳附近的一个地方看看。”
柴嫣见聂远说到此处若有所思,不禁奇道:“什么事啊?”
聂远追思起许多年前之事,突然在心里升起一阵忧愁。他当下沉声对柴嫣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聂远愈发有意回避,柴嫣自然愈发地不依不饶。她见聂远神情恍惚,便问他道:“是不是与你的剑有关?还是与你师父有关?”
聂远稍稍吃惊,抬头看柴嫣道:“你猜得一点不差,与这两件事都有相关。”
柴嫣“喔”了一声,幽幽道:“看来你与你的剑似乎颇有渊源,可以同我讲讲吗?”
聂远沉默半晌,欲言又止,不知该从何开口。柴嫣见他支吾神态,又不禁笑道:“依我看来,我才是天下最有耐心的人。不然每天如何能和这天下说话最不利落的人说说笑笑?其实你若不想说起,那便不说了呗……”
聂远摇摇头道:“我倒并非是不想再说那些事,只是千头万绪,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过了汉江,到江陵还需再渡过长江主流吗?”柴嫣突然一转话锋问道。
聂远不解,答道:“江陵在长江北岸,不需再渡河。”
柴嫣听了这话,忽然朝船外张开双臂道:“让我抱抱这秋水长天,过了此处,不知何时才要回来。也让你的千头万绪吹吹江风,可理得清楚些了吗?”
聂远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趁着这清秋风爽,正好当作故事慢慢讲来。”
柴嫣点点头道:“没错,你师父那些夙夜难忘的事情,以及你遇见我和哥哥前那些行走江湖的经历,我一直都十分想知道,又一直没有机会了解。眼下终于闲下来些时候,现在你不说,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聂远微笑无言,却回身入了船舱。柴嫣撇撇嘴甚是不悦,却见聂远随后提着两壶清酒从里走出,回到眼前对自己道:“空谈无趣,不如江中对酒,才有兴味。”
“真不该让你学会喝酒,都怪那使长刀的大高个子。”柴嫣翻个白眼道。
聂远饮下第一口清酒,追思起当年之事,心中蓦然沉重起来。他茫然地望向清冷的江面,酒入愁肠,化作叹惋……
……
十年前。
这日天气清冷,万物凝霜,山涧之中秋色浓郁。孩童走在泠泠的溪水之中,赤着的脚丫只感到清寒刺骨,使得他紧紧地咬起了牙。
这孩童脸上稚气未脱,他身穿一件灰衫,手上提着自己的两只短靴,背上负着一柄几乎与他身子等长的青锋长剑。耳听得四下寂静无比,时而传来几声孤寂的鸟鸣,空山之中只剩自己一人,孩童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淌过清泉之后,孩童甩干了脚上溪水,穿好短靴继续踏上山路。又翻过一座矮矮的山头,孩童望向预计的方向,还见不到一个人影。
他此行正是奉师父之命前来迎接,心道干等无趣,便抽出长剑,将一棵树当作敌手比划起来。练起剑来时光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天色渐晚下来,孩童练剑练得疲累,突然听得耳边一个声音说道:“可惜!可惜!灵动有余,决绝不足,你这路捭阖剑少了魂魄。”
孩童吃了一惊,连忙回过身来,才见一个精神矍铄、却又面目清冷的老者不知何时站在了面前。
不同于其他宗师仙风道骨的飘逸模样,这老者面色一如山间的秋色般冰凉,眼神却流露着浓郁的肃杀之气。
老者身后背着一柄长剑,又站着两名青年弟子。这两名弟子一人负剑,一人空手,各自都神采奕奕,却又沉默寡言。
孩童连忙收起剑向老者作揖拱手道:“晚辈奉师父之命在此处等待封师叔,闲着无聊,便想要温习一下师父传授给我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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