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柜台处观望的数名秋水阁姑娘也吓得三三两两啼哭吵闹起来。
“你果真射中了他的左耳,可你本不必与大漠七狼结仇,也不必让他失去一只耳朵。”聂远对耶律依霜说道。
耶律依霜冷笑一声道:“狼捕杀羊不需要理由。”
“其实聂某坚信,在姑娘笃信的草原法则之外,人与人之间还有些别的东西。”聂远叹口气道。
“还有狡诈、阴谋和背叛?哼,你说得倒是没错,至少狼不会背叛自己的同伴,人不同。”耶律依霜对聂远微微一笑,似乎是来自一个强者对弱者的嘲讽。五代中背叛旧主如同吃饭喝水一般,这一点聂远也没法反驳。
“所以是你的弓快,还是他的剑快?”聂远问她道。
“五步之内,剑快,五步之外,弓快。”耶律依霜一顿道,“可能不能射中,就是另一回事了。你师父不就轻易地躲过了我的两支箭吗?”
聂远不知道这个答案有没有意义,世人常常喜欢把凡事都分个高下,却不知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善战者之胜无赫赫勇功。
若是人皆知此理,则颉跌博就本不必牺牲潞州英雄会上许多条豪杰的性命来为柴荣树威了。
黑袍客出罢一剑,重又收剑若无其事地坐回桌边,继续倒上一樽美酒来喝。
狼老三狠狠盯着黑袍客,又望了望尚在楼上的耶律依霜,最后又环顾一周指着周围狠狠骂道:“你们给老子等着,老子迟早来拆了你这狗屁秋水阁!”说罢他吊着一条胳膊,提起钢刀匆匆撞门而出,很快不见踪影。
幽兰心知惹出了事端,唯恐他带他几个兄弟来报仇,只得向花蝶诉苦道:“花蝶姐姐,那汉子说要来报仇,这可如何是好啊?”
花蝶见她害怕得紧,微笑着劝慰她道:“幽兰妹妹,秋水阁又不是没见过风雨,什么所谓大漠七狼,也就在荒蛮地界逞逞威风,还敢来京城撒野不成?他若是来了,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难道还怕他怎地?”
幽兰听花蝶说得不无道理,但还是觉得心里烦闷不安,口中又嘟囔道:“就是怕妈妈怪罪下来……唉……”
花蝶见她坐卧不安的样子,轻轻拍拍她肩膀小声劝道:“幽兰妹妹不必多想了,现在已经宵禁,那狼老三也出不去洛阳城。要是怕妈妈知道了,大不了姐姐明日一早去寻铁林都的张将军通个气,让他把狼老三扣住就是,料他也不敢和铁林都作对。”
花蝶话说到这个份上,幽兰也没法再多说,只好定定神道:“那就全听姐姐吩咐了。”
大半夜轰轰烈烈闹了一场,狼老三狼狈逃走后,其余客人各自啧啧叹了两声黑袍客和耶律依霜下手狠辣,随后便又各自回了房,秋水阁重又陷入宁静,只剩了点点的滴水声。
花蝶见事情平息下来,又打发一众姑娘去安抚客人,一切安排妥当后,她终于长舒一口气,坐在桌前喝了一杯小酒。
“花蝶姑娘……”聂远急忙要跑向楼下问出自己心中郁积一晚的疑问,耶律依霜一把将他扯住道:“不要坏人好事。”聂远看向楼下,厅堂中别无一个人影,只有黑袍客与花蝶对坐饮酒,相顾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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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蝶抬头看看坐在对面的黑袍,为他斟上一杯道:“离开寒鸦这许久,武林第一剑的剑法还是丝毫没落下。”
黑袍客接过酒樽把酒喝下之后,重又垂下头去,把脸遮在斗笠之中。他一边倒着酒,又对花蝶道:“我不在寒鸦,洛阳第一美人的姿色似乎也没丢了。”
花蝶将自己那张艳丽的俏脸斜支在桌上,笑看着对面闷头喝酒的黑袍客。她看了许久,有很多话想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一直如此地看着他。
“你还是很会哄男人?”黑袍客忽然说道。
花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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