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市的凤凰墓园,不同于其他的营利性公墓,是d市唯一的一座免费墓园,但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死后葬在此处,这是专为因公殉职的警务人员设立的陵园。平日里并无看守,大门也都是敞开的,任何人都可以来此缅怀悼念那些英勇牺牲的人民公仆。
墓园不大,四周都是郁郁葱葱的松柏,中间是排列整齐的一座座墓碑。
说是墓碑,其实并不是那种常见的长方形大理石墓碑,也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装饰。而是一个朴素平凡的三棱柱石头桩子,埋在土里,只露出书本大小的一截,白色的底,金色的漆,上面写着殉职警员的名字和编号。
每个人都是一本书,里面讲的都是关于忠烈两个字的故事。
常安的墓碑在第6排第66个,寓意挺好的,如果常安还活着的话,一定很喜欢,得吹嘘好一阵子。
张小满将一束白色的雏菊放在墓碑前,盯着墓碑上孤零零的「常安」二字看了片刻,用袖子擦了擦墓碑上污渍,束手而立,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风穿行在松柏之间的清音,似乎那声音便是老常对他的回应。
墓园种植松柏是有根由的,一来松柏常年青绿,寓意坚贞不屈的精神;二来本性喜温抗寒,与警务人员常年和犯罪分子抗争的写照很是贴切。
张小满将目光从松柏上收回,移向在石阶上弯腰爬行的那个胖子,心中沉沉一叹。
两分钟后,马良喘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白色雏菊放在张小满的雏菊旁边,蹲下身子,摸了摸石碑上的那两个字,「你刚才擦过了?」
张小满轻轻地点了点头,「现在这就是老常的脸面,脏兮兮的可不好。」
马良站起身来,对着常安的墓碑敬了一个礼,「把他搬进来,他已经觉得很有脸面了,一点脏灰算不得什么。」
「没有警员编号,不算齐整。」
「不是你想的那样,」马良从兜里掏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根点燃,自己吸了两口,而后放在老常的墓碑前,「他的警员编号现在还在警队里被人继续使用着,自然不能写在墓碑上。」
「儿子还是女儿?怎么没听老常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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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带把的,像老常多一些,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两父子关系不大好,老常就不怎么挂在嘴上。但我知道,他心里还是记挂着那孩子的。」
「叫什么名字?」
「常平,平安的平。」
「倒是个好名字。」张小满想起了初次见老常的场景,老常伸出右手,笑呵呵地说出那句「我叫常安,平常的常,平安的安。」
马良叹了一口气,「老常其实没有多大的志向,只想平平安安地干到退休,日子过得平常一些也无妨。不像我,年轻的时候满门心思都想破一两起大案,建功立业。后来才明白,老常是对的,我们这一行,碰见大案不是什么好事....」
张小满思忖片刻,还是问了出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老常故意接近那些人的?」
「老常在去医院找你之前便和我先见过一面,我们聊了很多东西,有12年那么多。」
「聊了那么多,他都没说起你媳妇儿的事情?」
冯蓉的事情一直是马良心中的一根刺,马良本想靠时间抹平,却总是被人不断提及,倒真成了刻骨铭心。
张小满的话像一把利剑***马良的心脏,一把双刃剑,一面是冯蓉,一面是常安,痛得马良猛吸一口凉气,眼底也有了一些水雾,「他没说,我想是不敢说,也可能是不能说,老常的汇报对象是局长,但凡牵扯到影响办案进展的东西是不
能对其他人讲的,冯蓉的事情局长是知道的,或许是他向老常下了命令不能对我提及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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