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凡人一生不过百年,真像爹娘那样几十年以后只剩下无尽的孤独终老,还不如从头到尾一个人潇洒自在。
“对了,听我爹说你最近总待在霍山里,那山上有什么好宝贝?”
“有种叫鬼草的草,爹说九重天上那群无聊的人最喜欢了,所以……”
“三天以后九重天的宴会是吧?”萦总算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事。
我点了点头,便和他并肩走着。
九重天的宴会有什么值得记住的,要紧的是八叔负屃说过,宴会时他要去天权宫!
想起第一次去九重天参加宴会,因为祖父已经不理会这些事了,而爹到了那只对乐器感兴趣,我就只能一直跟着二叔睚眦。
仙娥们歌舞助兴,对我这见惯了花舞听惯了鸟吟的人,实在没什么吸引力。所以我就跟二叔念叨了一声,然后趁人不注意走出了凌霄宝殿。
刚见过了夜幕银河,我继续往前走,听见远处飘来的雅致琴音,便完全忘了要回凌霄宝殿的事。
“小丫头,你不能进去!”刚要走进一个院子,就被一左一右两个守卫拦住了。
“我两万岁了,你才小呢!”他们不给我好脸色,我自然也不用对他们客气,祖父一直说仙界的规矩多,我看他们一点规矩都没有,就开口向里面质问道,“九重天的待客之道,就是把人拒之门外吗?”
琴声停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峨冠将黑发高束,面若美玉,剑眉如墨,星目间留着几分不染尘埃的凌云意。
他蹲下身子,任锦绣华袍叠在脚边的云上,看着我笑了笑:“在下只是没想到,凌霄宝殿的正席都留不住的宾客,居然到了我这里。”
“宴席无聊,歌舞沾了助酒兴的刻意,便有了脂粉气。”我想了想宴会上的情形,不觉撇了撇嘴,“我只是听见琴声过来的,你既不弹琴了,我就走了。”
“你,回得去吗?”
“所以你是因为找不到路才没去凌霄殿吗?”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心说这人白长了一副聪明样,然后把迷谷藤镯送给他当作见面礼。
顺便,我变小了身子坐在他的肩膀上,让这个不知名的小仙带我回去。
直到我和他一起回了凌霄宝殿才知道,自己走到了天权宫,那个家伙是文曲星。
八叔从来跟他关系很好,为这事没少念叨我。倒是二叔
“朏朏,听墙角多没意思!”
朏朏轻笑了一声,款步走了进来,在姒身侧随意坐下,抬手为她理了理金色的头发:“你真打算在这陪我三千年?”
朏朏,一直生活在霍山里的家伙。他那温柔如水的眸子和总是微微上扬的嘴角,一副风流少年郎的模样,这家伙已经九万岁。孩子都有一打了。
“嘁,谁说是来陪你了?”姒说着,随手向桌上一扫,把琴收走的同时,桌上出现了一壶酒和两个酒杯,“你先尝尝。”
“我还以为你前些天开玩笑来着。”朏朏说着,抬手理了理衣袖,拿了酒壶先给娰的杯子里倒满,“令尊真舍得让你自己出来吗,不出几日就该渡天劫了吧?”
“天劫?”姒眨了眨眼,她完全把这事给忘了——她三万岁跃龙门化作行龙,而后被父亲带入洞府,关进琴房,八千年一次的天劫都是父亲帮忙渡的。
如今七万岁,这第五次天劫……
可她才刚从父亲那出来,还信誓旦旦地承诺这次至少要自己修行三千年,才不要再去找父亲或者叔叔们求庇护,就又该天劫了。
娰傻了眼,这会要是跑回去……别的倒也罢了,要是被七叔狴犴知道,又得跟她说什么“言必信行必果”的大道理了。
“姒,你这次该是什么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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