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面上的一道涟漪，迅速划过脸部，然后又在眼睛里凝聚成两点火星，转瞬消失在眼波深处。

    他眼里有星辰，他在笑。

    而他好像……已经有很久没这样笑过了。

    笑得纯粹不含有一点杂念。

    乐娱公司里头的灯一直亮着，办公室里高妮的脸始终黑沉着，虽说陆恃的笑不明显但也没逃脱掉高妮的双眼。

    放在桌上的手用力一拍，掌心疼痛瞬间占满了她的大脑，她的眉头是向上挑着，可嘴却是抿成了一条线，眉宇之间尽显烦躁。

    她张开红唇，恶声恶气：“陆恃你笑什么？我刚跟你说的东西你觉得很好笑是吗？”

    “我觉得明衍的事情可以先放放，我跟你也不止一次商量过等春晚一过，我便自动提出与乐娱公司解约。”

    陆恃的嗓音有些沙哑，像是许久没有喝过水一样，他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他的一点情绪。

    但唯有一点高妮还是可以听出他口中嫌弃与不耐烦。

    高妮作为陆恃的经纪人，这几天来一直收到有关明衍所写来的邮件，都是有关是否要签下合同做游戏代言人广告，以及游戏里的NPC要设置为陆恃的形象。

    由于陆恃之前拒绝过明衍，所以这一次明衍没有再来找他，而是找了他的经纪人并且还把价格整整提高了两倍。

    最近高妮犯病的频率越来越多，她去过医院，医生提醒过她不止一次不要太过操劳，尤其是一日三餐切记要吃。

    可她呢？

    倒好

    不光是不吃，忙起来了可是两天两夜只靠水吊命的情况不计其数。

    治疗癌症的药无论是外敷还是内用价格都是极其昂贵，短短半年时间她基本上快要把手上的资金都给“挥霍”完了。

    除了拼命抓住救命稻草，高妮好像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你就不考虑下你父亲的事？”高妮深吸口气，压制住快要喷出的怒火。

    “陆远海？哦……对了，你不提他我都快忘了，等我忙完乐娱这一块事情后我就要把那老头子告上法庭，一直索要孩子的钱财，也是一条罪名吧？”

    陆恃笑着说出这句话。

    办公室里的床留了条缝隙没有关紧，吹了进来，高妮瞳孔微微一缩，凉风吹得她额前的碎发飘动不停，沾在肌肤上，怪痒的，可她没有用手去拨弄青丝。

    “就不怕因为你父亲的事让你名气大跌甚至遗臭万年？”高妮扫了坐在椅子上的陆恃，她拿着陆远海作为要挟。

    可惜后者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陆恃连脸色都不曾有动容，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高妮，她的脸很白，陆恃望着她的眼眸，发现里头没有光晕，深邃漆黑得像是没了尽头。

    “还有……高姐，我建议你以后别再化这么浓的妆了……”

    “为什么？”

    “因为……即便是你用心去涂抹了腮红，可这病态的苍白你依旧遮挡不住。”

    当然

    还很丑。

    只不过陆恃没有当着她的面把他的想法全部说出。

    夜，娇嗔着。羞涩地撩起蒙蒙雾水。楚晏在街头上兜兜转转，她好像看到了一袭黑衣，那个男人穿得很普通，他在捡拾着什么，而后他悠悠地长吁……像是感慨命运曾经的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