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
清卿闭上眼,一句低吟涌入脑海:
“孤潇雨夜空荒野,北风吹冢入残阳……”
果然还是那《沙江引》!清卿从地上一跃而起,抱紧了脑袋,喉咙里发出一阵猛兽般的低吼。脸颊两侧刚干不久的血痂,如今又被重新撕裂开来。身躯依旧是熟悉的爆裂感,清卿颤抖着止不住,一下子扑在地上。
“呜啊!”一边是自己奋力挣脱,一边是静曲舒缓心绪,清卿已然分不清自己是哭是尖叫。只觉得四肢扭成一条大虫,即便想清醒,也只能看着脑海无尽深渊。
清卿死死咬住牙,想让撕裂的双手和扭曲的肢体都停下来。
翻滚多时,后背挨打的外伤也支撑不住,重新破了口子划出血。直到胳膊肘“砰”一声撞在柱子上,清卿才终于被迫停下挣扎,微微喘一口气。
“弟子、弟子本是违了门规,犯了大错……不敢再做出反叛师门之事。纵是粉身碎骨,今日也要离了这破庙!”打定主意,清卿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扶着柱子站起身,“师父,弟子如能归山,誓不出山门一步!”
大吼一声,低头向庙中柱子撞去。
彻心余光见清卿全力狂奔,惊得赶忙停了曲,想起身去救,又哪里来得及?
只听得“啪”一声闷响,清卿额头于那结实的庙柱一撞,被狠狠弹到地上。再看她神色,已然眼角歪斜,额头上顷刻渗出大块淤血,只有进的气,没了出的声。
即墨星也已停了笛声,一转头,被清卿血污满脸的模样吓得说不出话来。正待上前扶起她身子,清卿却忽然如鬼魅一般跳起,推开庙门,头也不回地就向茫茫大漠奔了出去。
彻心大师叹口气,想不到令狐家的少女这般执拗。正欲关门回身,却见另一个身影顷刻从门边闪过——
少年竟也毫不犹豫,迎着烈风,冲向层层雾霭中。
正午阳光甚好,虽入深秋,惹得全山上下暖融融的。众弟子们皆已忍不住去歇息,唯独险峻的山崖被烤得火辣辣,令狐鬼衔起一根草叶,双手抱住脖子,靠在歪斜的老榕树上舒舒服服地眯起眼。
南嘉宁正要出洞,远远望见掌门一袭青袍走来,便行个礼,又回到石洞中去。
薄薄的字条被揉成皱巴巴的一团,令狐子琴觉着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展开来看,果然只见子棋歪歪斜斜的字迹蹭得到处都是黑迹,想必是心中焦急,墨水沾得满手都是。
纸上洇着好几个墨疙瘩,上面只有潦草八个字:
“湖林出乱,清卿不见。”
子琴走到令狐鬼身边,轻行个礼,低声道:“弟子打搅师伯安歇。”鬼爷爷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姿势不动,冲子琴的方向,把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子棋说什么?”
“西湖和南林的几个孩子都不肯罢休,而且清卿前几日自己跑下山,如今也没了音讯。”
“切。”令狐鬼把嘴里草叶一下子吐出几步远,“好个令狐子棋,也就这样本事?”
子琴平静抬起眼,“是弟子疏忽。”
鬼爷爷忽然直起了腰,“扑腾扑腾”地像条大鱼,靠在树干上换了个姿势:“你可打定主意?”
“是。今日阳光甚好,逸鸦漠怕有沙尘激扬。”
“立榕山掌门的门规……”鬼爷爷斜睨着眼珠子,“不必爷爷我再提醒吧?”
“师伯。”子琴的声音依旧温如清茗,徐徐道,“若是四器间的仇怨没了了解,而弟子却闲坐立榕山顶,是负了掌门之责;若清卿一人在外不知所踪,而弟子在山中不闻不问,是轻了师者之意。”
令狐鬼听到此处,知道也无法再多说什么,便默然点头:“清卿那孩子,唯恐见你不开心。”子琴听罢,垂眼笑笑:“弟子这次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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