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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难舍难分(2/3)

僵持之中,南嘉攸似乎叹了口气。清卿听到他向黑暗之中走了几步,却突然笑了。那笑声爽朗,衬着夜半寒鸦低鸣,苦涩而悲凉。只听嘉攸笑着道:「罢了,嘉攸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先前的确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那么死在夫人手里,让夫人替天行道,也算是嘉攸死得其所。」

    听得此言,清卿微微一愣,但手还是没从木箫上拿下来。

    「只是嘉攸上路之前,还请夫人让我死个明白——我究竟是曾经做了什么事,以至于夫人成婚以来,一直对我恨之入骨?」

    云起而阴风落,隐隐沙烟之后,流星础润,月明千里。

    窄小的帐中并无人应答,虽说万籁俱寂,但两个人还是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不知过了多久,清卿终于转过身,让半张脸照在白得耀眼的月光之下,缓缓抬起木箫,让箫头对准了嘉攸的眉心:

    「如果没有我嫁给你,你是不是一直以为,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却得到掌门的器重,得到天客居的照顾,必然是在什么大战中受了重伤,立了功的结果?」

    听清卿这样讲,嘉攸忍不住一惊——清卿说中的,正是自己的心事。那次醒转,嘉攸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所有认识的人,见过的景,全都飞逝一般远去。一睁眼,别说自己身在何处,就连自己对父母的印象,也都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背影。

    但自己却莫名知道一些奇怪的名字,像是「天雷降」和「避尖芒」。不知为什么,这件事,嘉攸始终没和箬先生提起过。反而是先生向自己递过来一把长剑时,自己心中下意识地便知道那剑应该怎么用。

    只不过是奇奇怪怪地,怎么也用不顺手而已。

    除此之外,嘉攸发现自己能听到的声响竟也出乎意料得多。在天客居时,嘉攸总是向身边人提起自己听到了什么,但那些侍者侍女一个个都摇摇头,走开了。

    时间一长,嘉攸才发现,自己耳中的某些声响,不是所有人都能听得到。

    朦朦胧胧地,就在所有人都缄口不言之间,南嘉攸自己拼凑出了一副记忆的图像:自己会使剑,又有满身的伤,那必定是和身边这些穿黑袍的天客居弟子们一样,跟着掌门长剑出鞘,征战沙场。

    而这失忆的缘故,或许就是自己负伤立功,得了掌门的嘉奖吧……

    清卿缓缓放下木箫,抬头看向窗外——月色黯淡,天已经蒙蒙亮了。清卿摇摇头,轻轻道:「这也怪不得你。若是换做我,也一定这样想。毕竟就像是一张白纸,别人写什么,自己就信什么……」说到此处,清卿双手将木箫竖在身前,低声道:

    「我吹一首箫曲,给你听吧。」

    嘉攸一听,眼眶一下子湿润了,连忙道:「好。」

    孤寂的曲调悠然响起,清冷之中,却好似被暖风吹拂着,渐渐能看到光影。清卿闭上眼,脑海中满都是两个人青衣白袍而立,在那隐线密布的玄潭之上,迎着风浪,任凭涌起的水波漫在足下。

    那一次,两个人相视之间,木箫和白篪交织在一起。

    「影坠芳菲下,声色有无中。飞白孤灯里,落红梅子东……」

    嘉攸之前为什么会遇见蕊心塔的人,对清卿来说,一直都是个谜。如今嘉攸将往事忘了个干净,只怕这件事,世间将再无人知晓。在南嘉攸的命数里,如果他并未遇到过那阮声噬骨的蕊心第七女,今日的样子,会不会完全不同?

    至少,他不会为那阮声着了迷,不会去到茫茫大漠,寻找杨主人的百音琴。

    但那段疯魔与失忆,对嘉攸来说,未必是件坏事。至少这可以让他被师父捡回一条命,可以在皎洁无暇的月光之下,露出澄澈的目光。

    那般明净,是清卿一只脚踏入江湖之后,就从未拥有过的。

    如泣如诉的箫声落下余韵,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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