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得清清楚楚……
若是换做训练有素的天客居,又会如何?
不待清卿思考,棋士的树枝“啪”一下,不轻不重地打在清卿手心,示意要她专心致志。紧接着,凉归便言道:“马家那人,听了姓沈的劝,跑到西湖另一处去暂避风头。天客居倒是也没得手,不得不暂时缓上一缓。这半年过去,不知道那位先生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位马居士,打定主意,这几日便要再次出手。”
“那弟子是要去……”清卿将冒在嘴边的话,一下子咽了回去。夏棋士用意,在话语中已经很明了了。清卿深吸一口气,再重新问道:
“那弟子什么时候动身?”
“行动之日,便在今夜。”
“是。”接了令,清卿不想问太多,只是简短地答应下来。
清卿心中明白,夏棋士如今,已然认定了自己留在西湖,不过是背主求荣罢了。此次行事,如若能正了自己从不叛师门之名,那便是落得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也算值得。
想到此处,清卿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些日子,怎么脑海中总是离不开或生或死的话?
眼看着清卿脸上波澜不惊,随即就要转身离去,凉归忍不住叫住她名字:“清卿!”令狐清卿一愣,赶忙转过身。这半年多来,其实还是第一次这样叫自己。清卿心下又是惊讶,又是欣喜。先前,除了习术中的责备,凉归似乎并不愿意与自己多交谈。
其实清卿自己也知道,棋士这样做,内心更深处,其实是担心对自己直呼其名,会玷污了自己姓名中所承载的“令狐”二字。
“你不问问,这次去是做什么?”
“弟子在天客居之前,带出马当家的,再安全送到将军府去。”
“如果一不小心,和天客居的人动起了手,怎么办?”
“那弟子纵使拼尽全力,也要把马家人送回将军府,再回来向棋士请罪。”
凉归听到此话,难得地笑了:“你怎么知道,这次是你一个人去?”闻言,清卿沉默片刻,还是抬起头道:“因为棋士,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对天客居的人动手。”
知道清卿真正亲口说出这句话,才想起,自己第一次与夏棋士相遇,是在火烧南林的那个晚上。或许,正是师父也知道,棋士与西湖之间有过一段师生的渊源,这才未让他跟随自己同去玄潭。
其他人也就罢了,如果棋士真对箬先生动了手,那他自己后半生,都逃不过同门相残的罪名。
那立榕山被围攻的当晚,夏棋士又在何处呢?
清卿心下一旦涌起这样的思考,就会立刻甩甩脑袋,逼迫自己不能再这样想。在那段江湖中四分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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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群雄并起的日子,夏棋士身出西湖而与东山交好,想要不违背本心地生存,只会是云淡风轻之下,清卿想不到的难。
而如今,清卿想都没想,就把脑海中的答案脱口而出。
不料凉归非但不生气,还上前几步,眼中是许久未见的温和:“你猜对了一半。剩下一半,要等你能活着从将军府出来,才能明白。但你要知道,如果再次落在天客居手里……”
“弟子是九死一生的人,不会为了活命而折辱气节。”
“好。”凉归一点头,将粗糙的大手拍在清卿肩头,“这才是令狐弟子该有的样子。”
这几日虽说入了夏,但湖风阵阵刺骨,清卿还是忍不住搂紧了自己身上的袍子。这件黑袍,并无西湖弟子平素都有的弦纹,那形状背影却与自己先前那一件一模一样。
时隔多日,清卿看见自己再次黑袍在身,心中闷闷的,说不出什么缘故。
此刻天色还早,日月朦朦胧胧地在半空中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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