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校场中,双手握着剑,目光盯着剑尖。
校场四周,除寥寥的黑衣守卫之外,便无其他身影。
老鬼悄然从他身边消失,已经过去些日子了。老鬼去哪里,去做什么,他没有说,仇九也没有问。仇九对老鬼,内心中没有感激,更没有信任。不知何时,仇九便明白了无名的规则,人与人之间的规则。那便是距离,彼此永远不能走到一起。
所以,陪在仇九身边的人是谁,对他毫无意义。
他的身形,整个便投入了武道之中。他不知道最后自己会是怎么样,他只知道,现在只要自己活着,便要日复一日的苦练。
拔剑,刺,挑,勾,抹,震,崩,一招一式,由慢而快,由快而慢,每一招的挥出,便是十分力道的灌注。渐渐地,他的个子长高了,他的身体结实了,他不再孱弱,不再渺小。他的身上,便昼夜萦绕着一股让人望而远之的可怕气息。
那是血腥气息,是杀戮的气息。
他便像是活着的兵器,锋芒永远绽放着。
地面已经湿漉,雨丝打湿了他的长发,附着在他的身上,密密麻麻,与汗水混融。
武道,步法,身法,剑法,三者缺一不可。每日的打熬筋骨,便是如此,让这些陌生的东西融入自己身体里,化为身体的一种本能。无招胜有招,因为招数早已化为了身体的机能一部分,每一招的击出都不再徒留痕迹空有外表。
现在,仇九便有了自己的招数。无论是树林里那具尸体留下的书籍,还是老鬼给自己的那本《封侯》,在仇九的手中都没有了完整的样子。在仇九身上,它们得到了变化,不再死气沉沉。
阴雨中,湿漉漉的地面上留下了看似杂乱却带有深奥规律的脚印。
他结实健壮,个头已有七尺有余。肌肤黝黑,光滑如那打磨好的钢铁;骨骼坚韧,脏腑强劲。无论严寒风雨,他似乎都百病不侵。
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他如永不会疲惫的在校场上挥舞。
一道电光,呼啦一声从云层里钻出来,映衬得大地一片空白。
雨越来越大,气温越来越低。仇九停了下来,双耳微微一颤,便听到了远处飞瀑的声音。
他扬起头,任由雨水落在身上。他再不是那个在逃荒路上如行尸走肉的男孩,也不再是刚上山时那狼狈模样。在这里,即便是那些冷漠的黑衣守卫,也对他蓦然产生了敬畏。
一名黑衣人忽然从塔楼那便跑过来,手里抱着一件衣裳。
黑衣人将衣裳为仇九穿上,然后往后退了一步,静静的望着他。
“有事?”仇九问道。
那黑衣人迟疑了下,道,“仇十二快要不行了!”
仇九面色一滞,手中的剑当啷一声落在地上,然后他箭步而出,闪身从黑衣人身边掠过,刹那已是进了塔楼。
浊闷的屋子,油灯释放出昏黄的光。
空气里充斥着浓郁的药味,不流动的空气,便如那死水一般沉沉。
仇十二挣扎双眼,眸光没有光泽,呆呆的望着屋顶。
自从从人群中失去了他的身影,他便再也没有起来过。
他孤零零的躺在屋子里,似睡非睡似醒非醒浑浑噩噩,就这样一日复一日的活着。宛若是行尸走肉。或许,在这浑噩的日子里,他的神魂可以不受束缚的飞向他所要去的地方。在那里,他应该是快乐的。
他的个子没有变化,身体却是一如既往的消瘦。
凹陷的眼窝,干瘦的面庞,单薄的身体。他整个人,宛若是只有一口气的尸骸,还保持着生的样子。
若非仇九经常来看他,恐怕,仇九也会认不出他来。
这是仇十二?那个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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