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无限大,又无限小,让人只觉得生命的孤独与不定。那些云霭,仿佛不过是一缕缕的幻象,只是视觉的错误,于暗沉的天空相比,太过于渺小不堪。
只是,那云霭远去,便在莽莽山林上空凝聚。
高山险峻,簇拥合抱,沟壑深谷,断崖飞岩,巍巍浩荡,渺渺无垠。
却在这群山之中,有着一口口森森的黑棺,错落在那险峻的山壁之中。
群山无语,万籁俱寂。只是袅娜的黑色烟雾,飘摇环绕,如山与山的桥梁,或者密语的沟通。却又有猛禽翱翔,凶兽驻守。凶唳阴森之气,浸染了每一寸山林。烟雾渐渐化为了海洋,让高山险峰云遮雾绕,如变了色的仙境。不时有光闪,一掠而过。在那雾海之中,有飞禽走兽的凄厉尖叫,让人遥想森罗地狱。
夜退去。晨光熹微。
仇九的衣裳已经湿透了。
虽然无雨,但雾气和露水,却足以让衣衫如被雨水浇透。
他浑然未觉,继续朝着前方走去。离开了荒僻之地,他来到了官道上。官道上的车轮印记一层又一层,年年累积,周而复始。有商旅结伴而行,一辆辆牛马车从仇九的身边经过。又有纵马狂奔者,一闪即逝。官道上的响动,给人一种复活过来的错觉。
在一处茶寮,仇九坐下来喝了一壶茶。而后他便继续支身上路。
阴沉的天空,仿佛随时会将落下瓢泼的大雨。
路上的身影络绎不绝。
有商贾,有学子,有身份或高或低或富或贫的人。
也有穿着各式门派服装的人。道士的匆匆,和尚的不语,花子的冷面,剑客的高傲。各色人等,如要去参加大会似的,都显出一副急切和担忧来。仇九站在马路的一旁,望着他们从自己的面前不屑一顾的离去。
又有一队官兵如疾风一般的席卷而去。
仇九眸光微微一凝,前方什么地方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他站在那里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在一过路老翁的好意之下,搭乘了一辆牛车,朝前继续赶路。牛车很慢,吱吱扭扭摇摇晃晃,可却有酒,足够让人平息内心的焦灼。仇九便依靠在车厢里,喝着酒,望着那暗沉昏冥的天空,无意识的发呆。
龙门。
朱兆圭喝了一杯茶,起身便离开了庆王府。街上的人已经多了起来,各类角色,开始了新一天的生计。大乱之后,龙门城恢复了以往的繁华热闹。人们似乎并不在乎庆王这个爵位到底由谁继承,也不在乎庆王府死了几个王子,更不在乎龙门曾经发生过奇异诡谲的事情,所在乎的不过是平静,平静才能更好的生存。
生命最本初的本能,应该就是生存。
朱兆圭来到一处酒楼。有人在等他。朱兆圭在那人对面坐下。
“什么事?”朱兆圭看也不看对方一眼,淡淡的问道。
这人三十左右,五短身材,精气神却是很好,穿着一袭紫色圆领大褂,头上戴着一顶紫绸毡帽,颔下一缕长须,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个有点学识的商贾。面对朱兆圭的淡漠,这人也不介意,为朱兆圭倒上一杯茶,然后自己浅浅的啜饮了一口。
“这里的雨前龙井还是不错的,”这人道。“味道纯正,让人回味无穷。庆王不妨品尝一下。”
朱兆圭面色微微一沉,道,“本王政务繁杂,可没有你这么悠闲。说吧,到底什么事?”
这人淡淡一笑,道,“看来庆王对在下已是充满偏见,我们之间建立不起深厚的友谊来了!罢了,既然庆王公务繁忙,在下也就不兜圈子。”他面色微微一凝,盯着朱兆圭道,“龙门事后,情形骤变。有传闻这世上仙神妖魔复苏,多地已有迹象。绝影和龙门虽然被无名击溃,但到底并未灭绝。绝影和龙门合二为一,可比洛苍和无名。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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