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莹那个贱人,哈哈哈,我真是太开心了!事后慕容门主兑现承诺,不仅让我做白虹山庄的八堂主,还让碧琪传授“风雪飘摇剑”给我,少庄主更是将你爹的乌骓剑赐予我,这一切都是拜你那个死去的姐姐所赐,我至今想起来在她身上插下的每一刀,都会觉得全身说不出的爽快!哈哈哈哈哈哈哈!”
薛桦听得怒火中烧,抡圆手掌扇了秦玉楼十个巴掌。刚刚他的心还闪过一丝放过秦玉楼的善念。但此刻,他只想手刃仇人,为姐姐,爹爹和全庄人报仇雪恨。他拔出雪魔刀,举过头顶,准备从秦玉楼背部插下,贯穿他的全身,就像当年秦玉楼害死姐姐时使用的手法。
秦玉楼脸色惨白,眼神游离,像一根即将熄灭的灯芯。他微微张着嘴巴,缓缓地吞吐出体内最后一丝浑浊的气体,嘴角的那一抹淡淡的浅笑,在昏暗的光中渐渐消散。不知道此刻,他是在嘲笑薛桦,嘲笑自己,还是在嘲笑这个世界。
还未等薛桦落下刀。突然,秦玉楼的身体抽搐了一下,继而嘴角有殷红的鲜血汩汩流出,他似乎在口中喃喃道:“娘!这回再也不会有人欺负我们了。”然后扑通一声,一头倒在地上。
在场众人无不大惊失色,谷猫猫提起双刀凑到秦玉楼身边,一探鼻息,向薛桦摇了摇头,说道:“桦哥,他咬舌自尽了。”
薛桦还愣在原地,高高举起的手还悬在空中。眼前的一切发生得太快,他还没有完全缓过神来。
虽然不是被自己亲手杀死,但是秦玉楼毕竟是死了,这个在傲雪山庄灭门惨案中的关键人物,这个让他做梦都想杀之而后快的恶人,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了。此刻,他应该放声大笑,他应该激昂亢奋。但是,薛桦的心中却是说不出的难过。
此刻,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六岁那年,他和姐姐一起手牵手,在东京汴梁的街头一起元宵赏灯的情景。那天,两个人欢声笑语,从早上玩到深夜。他趴在姐姐的怀里,姐姐抱着他从山庄的后门偷偷溜回来,将他带回自己的房间里,然后一个人默默地去忍受父亲的责罚。他也想起七岁那年,他偷了师兄的宝剑,在院子里装模作样地练功,结果被父亲发现,挨了父亲一顿毒打,是姐姐牺牲自己的尊严,跪在地上向父亲求情,父亲才肯放过他。
然而这些美好的回忆都已随风而去,一切都消散不见了。
姐姐,秦玉楼死了,你的大仇人死了。可是,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薛桦站在原地,低着头,拼命地忍耐不让眼泪流下来。那种难过的感觉,就像喝下了一坛难闻的,热辣的汤,在腹中不断地翻滚,腐蚀着他的意志。他体内像是有一股找不到出口的岩浆,纵然有焚尽一切的力量,可却又无从发泄。
正在这时,一只温柔的,宽大的手搭在了薛桦的肩膀上。薛桦回过头来,看见如善师父站在自己的身后。如善慈祥地说道:
“桦儿,不要过于悲伤,相信薛莹施主的在天之灵看到今天的你,也一定很欣慰吧。桦儿,干得好!”
薛桦满眼感激地向如善点了点头。这时,谷猫猫指着跪在地上的潘碧琪,向薛桦说道:
“桦哥,这里还有一个大恶人,怎么处理?”
薛桦转过头来,紧皱着眉头看着潘碧琪。他冷冷地说道:“当年屠庄之时,你也在场吧!”
说着,薛桦拔出雪魔刀,转过身来,向潘碧琪走去。
潘碧琪此刻已完全抛弃了对谷猫猫的醋意和恨意,她拼命地爬到谷猫猫跟前,紧紧地贴着谷猫猫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向谷猫猫求情。谷猫猫想起她刚才欺负自己时候的神情,觉得潘碧琪恶心极了。她赶紧后退两步远远地躲开。
潘碧琪见谷猫猫不领情,又拼命地爬到薛桦的跟前。她用近乎哀号的声音说道:“薛大侠,薛大侠,求求你放过我吧。放过我,也放过我腹中的孩子吧。他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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