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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玉骞也想不到祁慕寒竟来了这样一手,在上面的大笑声中,己方士兵莫名其妙,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感到一种...屈辱!
祁玉骞脸色沉了沉,一举手中长矛,高声而简短地下令:“江东男儿听令,祁慕寒弑君篡位,人神共愤——”
“二哥如此心急,竟置万千将士的性命于不顾么?”城墙上的天子终于开口了,声音放缓,一字一句很是清晰——
“朕的生母宋贵妃,乃江东旧朝郡主,朕身上一半流着江东的血统。朕,无日不在思念江东故土,无时不在挂念江东臣民。朕既为君,这身上流着的血液,便不只是为祁国臣民而流;朕的心脉,更是为江东之民而搏动。”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只有他心中清楚:他不只是一半江东血统,实际上,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江东人,那冥冥之中的血统呼唤,如长风过林,让他在发话的一瞬间,突然了悟——对过去困扰他多年的难题,终有了一个答案。
杀人安人,杀之可也;以战止战,虽战可也。但这一切,还有第二种选择。
他一挥龙袖,朗声高呼:“江东的男儿们,今日并无缮王祁玉骞、亦无天子祁慕寒,你们要想一想,你们手中的武器,是为保护谁?你们要归去的地方,是无名枯冢,还是在家中等候你们的高堂妻儿!”
他的话远远散开,仿佛一束光散入浓雾之中,照入江东士兵的心房。
这场仗,本就有人硬着头皮上场,其实谁都知道祁慕寒的出身,还有当年顶着压力、释放江东百姓的义行,此刻亲听天子铿锵之语,每个人都清楚这话中之意:这场战争,只为成就某个人的野心,打得毫无必要!
是威逼、也是劝降。
当中便有人手中的武器“当啷”一声,落到地上。
祁玉骞眼中现出一瞬间的慌乱,又马上镇定下来,也高呼:“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江东的同胞们,当日与尔等共饮的热酒,本王誓不敢忘!”
这话一出,祁慕寒皱了皱眉——这正是昔日原主祁玉骞的口头禅,他勇猛非常,却也谦和如玉,常与下属将领同吃共寝,政令下无不昭显爱民如子,江东臣民皆视他为唯一明主。
果然,在祁玉骞的提醒之下,江东军又站稳了,人人精神抖擞,白羽在风中飘扬。
祁慕寒眼中露出一丝鄙夷——这穿越过来的货色,利用的无非都是原主祁玉骞打下的根基。
祁玉骞趁热打铁,一举手中长矛,战鼓敲响,无数投石车出列,百架攻城梯现形,浓雾之中呐喊声排山倒海,大地震动。
城楼上的百官按此前祁慕寒下的旨意,一路按部就班进行到现在,一见祁玉骞下令攻城,这阵势浩大,绝非当年祁晟可比,一个个都变了脸色。
祁慕寒用尽眼力,观那密林深处,弥漫不散的白雾之间,那江东军越来越是集中,仿佛江水涌来,拧作一排又一排吞噬万物的浪墙。
祁玉骞站在那浪墙前,长矛遥指城楼。
祁慕寒缓缓举起手,在空中握起拳头。
城楼上随之升起一束冷焰火。
接下来的事,足以让在场所有人此生难忘——
一声难以形容的巨响,自密林中传出,仿佛天崩之力,要将所有人的耳膜击穿,无边沙尘自密林中翻滚而起,将大片浓雾冲开。
前方的祁玉骞三魂七魄几乎都被震得离体,惊极而转身。
三万士兵,凭空消失。
不仅如此,无数投石车、几百架攻城梯,甚至背后的密林,也尽皆消失,浓雾下沉、砂石上涌,天地间仿佛矗起一道无形的天罚之墙。
根本没来得及梳理状况,江东军里剩余不到两万的前排士兵,战栗般地跪倒,还有不少恐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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