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天地像在打转,脑袋浮现商将军那张两鬓花白、笑得和蔼的脸。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回房间里的,直到祁慕寒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她机械性地接过,喝了一口,被那滚烫的茶水灼了一下喉咙,才回过魂,呆呆地看着祁慕寒,泪水从眼眶中滚烫而出。
她不能相信这个事实,才不过半个月前,商将军还像慈父一样对她推心置腹说了一番话,今天怎么就……
祁慕寒站起身来,将她环抱在怀里,“冷静一点。还有,商姑娘不在府里,算是逃过一劫了。”
公孙薇勉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过了好一阵,才说:“是谁干的?有眉目吗?”
祁慕寒重新坐下来:“不知道,我现在准备去一趟将军府,那里是第一现场,若等到天明,大理寺和刑部到达,之后安置遗体旨意再下来,便不太好查了。”
“你觉得这背后牵涉很深?”
“不好说。将军府守卫森严,除非是一等一的高手,我想不到还有谁能够一夜之间屠尽满门。”
“商妹妹现在在哪里?她知道消息了吗?”
“商墨云在平南王府,因为过几天便要出嫁,按照礼部的习俗,她是作为郡主而嫁的,所以这些天都在平南王府里待着;她应该还不知道消息。”
公孙薇轻轻点了点头,总算是个不幸中的万幸。
祁慕寒:“先去歇息吧,别想太多……”
他边说边站起准备出门,却见公孙薇也已走到屏风旁,裹上了一件大氅:“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他板着脸。整个将军府一夜被灭,那场景只能是残酷血腥,他不想她看见这样的场景。
然而公孙薇根本无视他的话,人已经往门外走去,他知道眼下也无暇再争执这个,只好与她一道,安排好了马车,从王府侧门匆匆而出,只带着几名暗卫。
马车在雪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车辙,两人都静默无言。
公孙薇悲痛之中想起一件事:这剧本写的是商将军“中风”,却记不清有无提及生死,她看得一目十行,如今想来,商将军的戏份确实在“中风”之后,就戛然而止。
她本以为商将军在自己提醒下,或许能避过这一劫,却没想到还是死于非命。
难道竟是因为他们身在剧本之中,所以这一切都无法改变?那只无形中的手操控着命运,他们只能像麻瓜一样任其玩弄?
她双手紧握拳头,指甲嵌进肉里,生出一阵极大的愤慨——为什么?凭什么?
从熠王府到将军府有很长一段距离,雪又大,马车行得并不快,公孙薇沉浸在悲思中很久很久,才发现对面的祁慕寒也是一句话没有说,一双墨瞳正看着自己。
那双墨瞳里充满了很多欲言又止的话,像是在叹息,又像是在希冀着什么,她曾经看不懂这种眼神,现在却隐约知道了。
她向他伸出手,他握着她的手,公孙薇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马车嘶的一声停下。
将军府到了。
“等我一下。”祁慕寒先下了马车,与几名暗卫匆匆入内。
暗夜里传来一阵血腥味,公孙薇调整了一下呼吸,撩开帘子,跳到地上。
将军府的大门敞开着,只一眼,她就彻底僵住了……
这与地狱有什么分别……
门口还吊着春节时的红灯笼,元宵未过,灯笼还在,灯笼下趴着两具尸体,其中一具尸体,身下的雪地洇散出一片鲜红,厚重的棉衣也被浸透了;另外一具尸体,一只手徒劳地向前伸着,好像想抓着什么,然而只是软绵绵地搭在了门槛上,红灯笼的光打在她的脸上,照出她死不瞑目的一张血脸。
离他们不足十步后面……横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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