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华有些触动,低头沉吟起来。
阿宪拍拍端木华的手,柔声道:“守过了云雾,才得月明。捱过了寒冬,才有花开。那时的月明星稀,山花烂漫,更加难能可贵呢。”阿宪抬头向画舫外望了望道:“你看,这一船颠簸,也靠岸了。”
端木华回过神来,才发现,画舫果然已经停在了彭泽湖边。
此时已过中午,空气蓦然有些闷热起来。
阳光热辣辣地喷洒下来,灼痛了皮肤。
本来一尘不染的碧空中,堆积起一层层的云彩。
云层越来越厚,色彩也越来越浓重。
从羽毛般淡薄的白色,到雪花银般的纯白色,再到远山的烟青色,最后是怒气冲冲的灰紫色。
艳阳和彩云,仿佛互相较劲。阳光愈有燃烧之势,云彩就愈显灭顶之威。
从嘉抬头望了望天边滚滚而来的乌云,皱了皱眉:“快下雨了,我们还是上岸吧。”
说罢,从嘉伸手拉住阿宪,缓步走下画舫。
戴天和端木华跟在二人身后,也踏上了彭泽湖岸。
岸边是广阔的草滩,被密密实实的树林环绕着。不远处,停着从嘉公子的马车。马儿正耷拉着脑袋,在烈日和乌云交缠的沉闷气氛中,显得有些沮丧。
“我的别苑,就在附近。二位且随我去避避雨吧。”从嘉一边走,一边回过头,向戴天和端木华发出了热情的邀约。
端木华正要答话,却突然被戴天打断了。
戴天一把拉住端木华,神色有些怪异。他的眼睛,扫视着周围,低声道:“有人在附近。”
刚说完,就听见破空之声传来。
数十支一尺来长的利箭,向着四人劲射而来。
端木华大惊,翻身跃起。
数支利箭擦着端木华的衣裙而过,蹭破了她的长袖。
端木华丝毫不犹豫,伸手向袖中一划,便甩出一把银针。
草滩旁的树林之中,立即有数人应声倒地。
戴天已抽出背上长剑,数步奔上前去,他的长剑翻飞,气势如虹,如雨般的利箭纷纷被斩落在地。很快在四人的前方,形成一道屏障。
端木华松了一口气,转头向从嘉和阿宪望去。
这一望,却让端木华心惊不已。
从嘉见弓箭来袭,危急时刻,竟舍身护住身后的阿宪。从嘉的肩背之上,赫然数支利箭入骨。大片的鲜血,已经将从嘉的华服浸湿。
而阿宪毫无伤痕,伏在从嘉的怀中,面如死灰。她死死地抓着从嘉的手,泣不成声:“说好了,生死与共,为何如今又要食言?”
从嘉身中数箭,疼得冷汗淋漓,却故作轻松地道:“什么生生死死的?不过是几个刺客,哪有这么严重?”
从嘉口中的几个刺客,此时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
只见从树林之中,闪出蒙面劲装之人,足有数百人之多。
这些人个个身形凌厉,动作规整,训练有素。他们有的手握长刀,有的挎着长弓,有的甚至手持盾甲。这些人不徐不疾地向着四人走来,脚步沉重,却个个沉默不语。
这沉重的脚步声,如同催命之声,踏在戴天四人的心上。
“这些人,不像是江湖中人,倒像是兵士。”端木华沉声道。她转头望向从嘉,问道:“从嘉公子,他们可是为你而来?”
“他们是北汉的死侍。正是冲我而来。”从嘉脸色苍白,气息不稳,却仍不忘表达歉意:“是我连累了二位。从嘉心中难安。你们不必与我陪葬。还请速速离去吧。”
戴天一声冷哼,只将手中长剑一横,如天神般地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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