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他才禁不住默默摇头,却听她道:“下人终是下人,就算相处时再亲再好,但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干活做事时,难免会有疏忽和怠慢走神的时候。再若一个不小心,惹你不快,恐怕还要平白丢了脑袋。”
桑秋雨略有一默,随后无奈摇头:“唉……依你便是。”
“唪。”田慧淑淡淡一笑,也将那水红擦干,于是便起身将布巾放回托盘,再去取那义肢:“铜器坚韧,也算美观,但若长久佩戴,难免要受侵害。”
桑秋雨微微摇头,许是坐得久了,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夫人无须担心。间有特制的药绵垫隔,非但契骨合缝,便是与人对撞,都能作为缓冲。”
“说的轻巧。”田慧淑虽不认可,却也不去辩说,只将义肢拿起来观望了一眼便转身回来,亲手为夫君佩戴束带:“还说药绵,怎未看见?”
“呵呵。”桑秋雨乐呵一笑,倒是一派轻松:“夫人许久才肯正视夫男这条断腿,自是有所不知。”
田慧淑动作一顿,便面有不善地抬头看向对方,却见这厮嘴角一咧,讪讪尬笑道:“月前那一份正巧药效耗尽,便就随手丢了。不过已差老五去请药王重新配制,而且此番会取回足够的份量,也尽量少去打扰对方。”
田慧淑稍一思量便点头认了,而后便接着给对方佩戴义肢:“听弟子说,你仍要寻那——”她话未说完,门外便突然传来一声:“师傅!”
田慧淑略有一滞,随后便转头看去,却见那弟子临门一怔,随后便慌忙向田慧淑拱手见礼:“师母。”
田慧淑着眼一观对方,见他纵然已经二十有三却还如曾经那般稚嫩憨厚,而且尚有些怎般都改之不掉的腼腆和局促存在,便不由无奈一叹,随后便回转过去继续手头的事情:“念吧。”
“嗯。”这厮抿闭着嘴巴应了一声,随后便着眼偷瞄向师傅桑秋雨,遂见对方向自己点头一示,他便不由得暗暗咧嘴,这才慌忙应声拆信:“是。”
田慧淑默默摇头,她在固好束带之后先将那空荡荡的裤管折卷起来,而后才将义肢严丝合缝地接并上去,随后再拉紧皮扣,便将这义肢戴好。
彼时,那名叫石俊的弟子也把信纸摊开,却是先扫了一眼内容大概,才重头念起:“敬启者。悉闻绝门余孽不出,探获那孽子生养之处……”
田慧淑方才起身便闻言顿住,石俊也因察觉到师母异样而声息顿止,但等抬眸看去时,却见师母莫名摇头:“莲儿。”
“是。”旁侧的侍女即刻俯首告退,而田慧淑则转身走到桑秋雨的身旁站下,与石俊说道:“接着念。”
“是。”石俊点头称是,随后又看向师傅那边。遂见桑秋雨轻轻颔首示意,他便轻轻点头,并将心绪收好,继续宣念道:“绝门一役,非妾身一人一门遗恨,也非止恒山一脉之弟子化作孤魂野鬼,嚎于夜深。今探至河阳小镇,知其子名为凌夜,或姓赵名夜。其生母柳月,上有双亲,一曰柳平宽,一曰赵玉凤。另有一位宗亲于早年远赘外地,不相往来甚久,便未予追究。亦不相瞒,柳月其人,于战发前不久与凌氏父子无故分离,后被当朝楚国公段志玄之胞弟段志感带走,想来已投身段府,不得事要。”
石俊念毕首张后略作一顿,随后便换取二页宣念道:“本待多咎,却止于当地村民心中之介怀。于是暂归山门,书此信以传同仁,散消息去往八方,尤盼诸位兄长主持正义,或择日来门中详谈,共商是否挟此二人逼迫现身,或通往段府讨取公道……”石军在念完书信内容后又扫了一眼大概,随后便抬头看向师傅与师母,将落笔报出:“恒山夫人,韩君如。”
桑秋雨为之沉默,但未久,便听身旁的夫人突然开口:“她既将消息传了八方,便是我等不去又将如何?”
石俊一怔,无论是师母阴郁的神色还是心中的不解,都促使他下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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