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咬牙暗骂,随后勃然回首,怒视前方高堂灵位,面上狰狞也渐变阴沉,快要渗出水来,遂慢慢抬起怒颤着的右手,将之攥成拳头:“凌、云、志——!你我两门之间的仇恨,就让这个野种用命终结!”
是时,华山派。
“哎……”华山掌门孙不为在听罢弟子的汇报之后无奈摇头,最后闭目摆手,示退了对方。
他的发妻林千娥坐在邻座,在目送弟子离开之后,偌大的峰崖观台处便只剩下夫妻二人,遂有沉默,后转头问去:“此事该当如何?”
孙不为沉默,随后睁目长叹,且拄着拐杖走向旁侧的崖亭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一仇一仇却嫌少。唪。包括我等五岳,各大门派与绝门之怨,或各门各派之间的恩怨矛盾,多是继承于上一辈,甚至上上一辈人,或临终,或气绝前因不敌于人而惨遭折辱的悔恨和不甘。而今绝情门灭,债主双方也早就化作枯骨扬尘,难不成……又要将这生死之仇,再次传续到下一代的身上么。”
林千娥为之沉默,随后抬眸问道:“五岳向来一气同心,如若此番我等不差人出力,岂非漠了情义,也堕了门面。”
孙不为望了一眼天边,却漫漫无从留盼,便复杂又疲倦地转身回往住处:“我累了。——夫人看着安排吧。”
林千娥目送对方离开,随后默默摇头,去转身看向了嵩山派所在的方向。
嵩山派,东居内。
“你反了天了你!”老夫人黄秀心被气得拍案而起,她手中拄持着一杆青云杖,却是指着一旁背对着自己的廖明华便当众数落和训斥起来:“你好歹是一门之主!有些个江湖地位!亏你在人前与甚么江湖同仁说甚么江湖道义,与那些恶贼莽夫扯什么江湖规矩,说什么办事要有原则,讲甚么做事要以理服人,可现在到了你自己的头上,好嘛!什么祸不及妻女,甚么仇不牵家室!?那小娃子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他才多大的年纪!你且要去杀了他——?”话至于此,就要抄杖去打这个逆子的脑袋:“我先给你打醒!”
“哎呀!”廖明华气急败坏地抓住青云杖按到一边,直是跺脚,凶神恶煞道:“你且看不见你儿子这空荡冒风的袖子!”
话是如此,也确实如此。他当日左臂断失,若非大徒弟舍身扑救,代他去死,黄秀心早是没了站在这里与他说教的机会。
“你!”黄秀心为之气结,是急得心病又犯,直捂着心口坐倒回去:“我、我……”
“老夫人!”一干弟子和侍从大惊失色,但亏得贴身丫鬟眼疾手快,才将之扶住坐回原位:“夫人你别急,消消气,顺顺气,顺顺气,张口慢些,慢些……”丫鬟且是伺候在旁,为老夫人捋抚心府,确是被吓得不轻。
而见老母慢慢缓过气来,明面上还处于震怒状态的廖明华也禁不住在心中松了一口大气,而此一口气去,心中怒意也瞬间消失大半,遂阴沉着脸,问向蹲跪在门口的传信弟子道:“祁山途径虽多,但料想暗去之人更甚。我五岳密探纵不能寻见,其他门派潜去之人也该有活口未入魔云峰,你部是否差人去问?”
“啊、是。”传信弟子也忧心老夫人状况,此番一听掌门问话,慌忙回神禀报:“虽不知尽有谁去,但两日来已经多派师兄弟前去各门各派接洽,但有消息,一……”只可惜他话未说完,那边缓过气来的老夫人便将手中的青云拐砸了过来:“收声!”
铛啷啷……
拐杖落地,众人沉寂。
老夫人属实气得不轻,她颤颤巍巍地指点了几下那边的传信弟子,随后逐一扫过两旁不敢与自己对视的弟子们,却是又气又怒到猛地一拍茶案:“出去!——都出去!”
“老——”大弟子佟青山还想出声,但被老夫人怒目一瞪就立马焉了,遂向对方抱拳一示,便灰头土脸地催促众人随自己离开:“愣着干啥,赶紧走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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