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训导说,要将军手令才能弃寨撤退。”
“卢训导?”萧东楼抬起头,终于想起来:宁远发现东虏之后,他曾授意常志凡让卢翘楚去守河渡寨,避免发生危险。
只是这卢翘楚为何如此倔强!这种小寨随时都可以重建、夺回,清军也不会固守,又不是什么战略重地,守它作甚?
……
“即便守之无益,但是我辈武人,就算战之一兵一卒,也不可无令自撤!”卢翘楚站在一堆粮食上,振臂高呼。
在寨子之外是五百不知来历的鞑虏骑兵,似乎满蒙混杂。而寨子里只有一个局一百六十人,其中战兵一百二十人,辅兵四十。原本驻扎在这里的另一个局,之前渡河运粮还没回来。
渡口里也只有小船三两艘,不足以让所有人安全渡河。
这才是卢翘楚下定决心要死守的真正缘故:她无论如何不肯抛弃自己的袍泽,独自逃生。
战士们被训导官如此激励,顿时士气高涨,高喊杀敌。
这一局的百总正是常志凡安排的人。他见军心思战,卢翘楚又是亲临前线,自己若是硬要卢翘楚渡河,别说卢翘楚不同意,就是这些兵士也未必能够理解。而且他在军衔、军职上都低了卢翘楚一头,如何能够以下犯上?
——且等一等吧,说不定宁远一发兵,鞑虏就退了。
百总心中暗道。
他却不知道,宁远此刻实在分不出兵来。
这五百骑兵正是喀喇沁和黄旗马甲兵组成的小股人马。他们的任务是渡河去寻找多尔衮的大军,以求合力攻克宁远。为了掩护他们渡河,索海和图赖不得不发起攻城战,拖住城里的明军。
常志凡在这种情况下,自然难以分出足够人马去救援河渡寨。要对付这五百骑兵,起码也要等量的人手,而他手里的战兵总共也不过千余。于是他只能寄希望于卢翘楚安然渡河,等ri后有需要时再夺回河渡寨。
骑兵攻打寨堡并不甚得力,只是满洲人本来就是标准的骑马步兵,就是冲锋的时候也更乐意步战。几个勇悍的满洲甲兵当即翻身下马,带动了数十上百的甲兵跟着冲击河渡寨简陋的寨门。其他骑兵则仍旧在马背上she箭,为他们压阵。
砰砰砰!
随着明军火铳响起,冲在最前面的甲兵倒下一排。
后面的东虏甲兵都知道火器的威力巨大,足以破甲,同时也知道每次放完一铳,到下一铳的时间间隔不短,正是冲上去破门的大好时机。
杀手队换下了火铳手,冲到门前,搁着寨门朝外捅出长枪。东虏喜欢用刀,当下只能硬挺着被打杀,拼命用大刀砍寨门的木条。
卢翘楚听着寨门之外野兽一般的嘶吼声,心中一阵发憷。她咬了咬舌尖,努力平复下呼吸,脑中抑制不住地冒出了个念头:伯父就是死在这些禽兽手中的?
这便是国仇家恨!
“门破了!”
简陋的寨门旋即在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之中被砸开,身形高大的东虏甲兵冲进了寨门,嘶吼着挥动大刀,想扫出一片空地来。
两个明军藤牌手毫无惧se,在那虏兵立足未稳之际已经冲了上去,一个抱腰,一个扯腿,无比熟练地将这虏兵放倒在地,显然是经常玩枣核球的高手。身后的长枪如影随形,刺入这虏兵的身甲,带出蓬蓬血注。
百总大吼一声:“列鸳鸯阵!守住门口!”
两个藤牌手抽身而退,戴上盾牌,与其他旗队的藤牌手一并组成了人墙,堵住了寨门破口。
火铳手装填完毕之后,列队she击,目标却是那些骑在马上放箭的鞑虏。
“杀他娘!”百总暴喝一声,手中的斑鸠脚铳发出一声暴喝,木质的枪托重重后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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