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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不以首级计功,将领凭战果,士兵凭表现。一般情况只有集体功,只有表现卓异的人才有个人功,这也是朱慈烺强调团队作战集体意识的反应。至今为止,涌现出的优秀集体不少,但拿过个人功的战士实在寥若晨星。
黑皮眼明手快,带着自己司下的杀手局冲了过去。
“杀他娘!”黑皮吼着,闪身躲在一个藤牌手身后,用力一推,吼道:“怕个逑!冲上去!撞也撞死他了!”
那藤牌手受了刺激,嗷嗷叫着冲向敌将,大方藤牌挥动,巨大的臂力扫开两个挡在前面的贼兵,只是一个冲锋就撕开了敌将的保护圈。
“贼兵不经打!杀啊!”黑皮见势跳了出来,抽出长刀也拼杀上去,对准一个倒地的贼兵便是用力一刺。
热血飚射出来,溅了黑皮一脸,散发出丝丝热气。
黑皮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用手一抹,抹成个大花脸,吼道:“随老子杀敌受赏啦!”转身又朝前面冲去。
两个旗队将黑皮裹在了中间,安全得很。
前面就是一脸惊恐的贼将。
……
“黑皮那挨刀货是不是又没喊虎?”曹宁紧咬后槽牙,问萧东楼。
萧东楼拄着鸟铳,却是疼得直呲牙。他刚才跳下树的时候扭了脚,成为伤员中的一个。最悲剧的是,他竟然连敌人的正脸都没看到一个!虽然东宫不以人头计功,而且作为一总的指挥官,他完全没有必要亲自下场打杀。但这个亲兵出身的上校,实在无法接受经历了一场酣战,自己的战刀竟然没能饮血这一事实。
“快点点,有多少马!”萧东楼叫道。
东宫少的就是马,能上战场的马更少,别说骑兵,就连马兵都不足数。
曹宁无奈,只好先紧着清点战利品,同时派出两个局往北追击溃逃的贼兵,布置警戒。
黑皮抓了敌将,心情大好,本想来讨要个人功的,但看自家大当家的脸色不善,最终还是十分识相地的闭了嘴。不过他生怕萧东楼忘了是谁抓到的人,一脚将那贼将踹倒在地,口中骂道:“让你从贼!你茅黑爷爷最恨贼!落在你茅黑爷爷手里,没得你好!你茅黑爷爷……”
“住手!别打了!”萧东楼听得心烦,叫住黑皮道:“你该干嘛干嘛去!少在这儿碍眼!”
“是!千总!”黑皮正儿八经行了个军礼,倒弄得曹宁和萧东楼都有些不习惯。“我茅黑这就该干嘛干嘛去!我茅黑绝不碍眼!”
“得了,快去!快去!我记得你叫茅黑了!”萧东楼重重挥了挥手。
黑皮这才快乐地带着人离开中军,参与到收拢俘虏,统计伤亡战果的行列之中。
“把总,认识你都四五年了,才知道你大号叫茅黑啊。”一个天雄军时候的老伙计上前打趣道。
“嘁,茅黑是人家看我长得黑叫出来的诨号。哥哥我大号茅适!还是个秀才公给我起的!”黑皮得意洋洋道。
“呦,了不得。”周围的伙计们都笑道:“那刚才您一个劲地说‘茅黑’,大当家不会真按着茅黑报上去吧?”
黑皮脚下一顿:“插……老子刚才喊的是‘茅黑’?”
“是啊是啊。”众人纷纷幸灾乐祸看着黑皮。
黑皮脸上阴阳变幻,自己也想起了刚才是兴奋过头喊秃噜了嘴。他看着一干腹心烂成坏水的弟兄,故作镇定,猛地指向一旁的伤员喊道:“作死啊你们!还不去抬担架!”
……
萧东楼率部而还,心中暖风洋溢。此役东宫左军千总部以优势兵力和地利,一鼓作气彻底击败了来犯之敌。俘虏伪果毅将军一人,将军以下队长三人,贼兵三百七十二人,阵斩一百五十六级,最终只有十余人逃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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