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了进来。门后的亲兵用力关上了门,截断了这股冷风的退路。
王将军坐在座中,闭目养神,仿佛老僧入定。他心中却是翻腾不已:李自成终于叩响了潼关大门。
放在一年之前,他期待李自成的大军早些来,是为了上阵杀贼,搏一个封妻荫子的功勋。而如今,他已经不相信明君贤相的神话了。他的部署每天都有人冻饿而死,而朱门之内的秦王竟然一毛不拔!整个陕西谁不知道他家财万贯!可他就是可以忍心看着军士们冻死饿死!还有什么必要为这群姓朱的卖命!
……
“拉我上去!军情急报!”西安南门之下,有人纵马而来,高声喊道。
城上的守军都还没睡,听到呼声连忙放下了吊篮,将下面那个身穿明兵服饰的人拉了上去。在那人暴露在灯火之下时,城头守军颇有些意外。原因无他,此人身强力壮,身上胖袄干净整洁,与满城关尽如乞丐一样的守军形成了鲜明对比。
“我是东宫侍卫营的!”那人取出自己的印信:“左军部夜不收。”
关楼里出来个识字的把总,仔细勘验之后确实无误,方才陪上笑脸道:“这位兄弟辛苦,要不里面坐会儿,暖暖身子?”他是想打探军情,也好方便有个准备。寻常探马看在火炉烈酒的份上也不会拒绝,只是这个东宫侍卫却格外不近人情。
“军情在身,能耽搁么?快给找匹马,我这就要走了!”夜不收急道。
“听口音大哥是榆林的吧?”有人用榆林口音来套乡情。
这夜不收正是跟着孙传庭出关的秦兵,重新整训之后方才又干上老本行。对他这样出兵在外,太久没有听到家乡消息的人而言,只要碰到个老乡就会忍不住攀问几句。然而此时此刻,东宫**典中的军纪却在他脑中回响。
“快备马!少废话!”他板起脸,便呵斥着边往楼下跑去。
这份紧急军情终于没有耽搁地送到了秦王府。
正在值班的东宫秘书终于等来了叫醒皇太子的机会,在侍卫的陪伴下进了太子寝宫。朱慈烺坐在**,接过军情急报,里面白纸黑字写着:“十二月初三ri午时,贼破潼关。”
“是夜不收碰到了潼关来的军报,急忙带回来的。”值班的幕僚解释道。
朱慈烺点了点头,叹道:“李自成这回追得真紧,昨ri午时破的潼关,那现在该到渭南了吧。”
渭南在潼关与西安之间,两两之间都差不多是两ri行程。李自成的中权亲卫多有马兵,行军速度还会高一些。不过也正是因为有马,所以夜袭的可能性不大。因为路况和视力不佳,马在夜里很容易折断马腿。
“既然李自成来了,那咱们就走!”朱慈烺披衣而起:“召集东宫侍卫营把总以上军官军议!”
“殿下,明ri拜祭张子的事……”
“照常!”朱慈烺振声道。
……
十二月初四ri,晨,有雾。
浓雾中打出了大片旗帜,浩浩荡荡仿佛看不到尽头。
渭南知县杨暄,山西万全卫人,崇祯十三年庚辰科进士,这是他在渭南的最后一年。只要过了今年,或是升迁京中,或是平调地方,都不会继续留在这里。然而此刻,杨暄只能站在城头,让冷风吹散他所有的念想。
李自成要攻城了。
昨ri潼关传来消息,说是陷于流贼。当天夜里就有溃兵朝渭南涌来,天知道他们怎么能跑那么快。兴许是走了不为人知的小道,也或许是压根没等贼兵攻城就逃了。
身为知县的杨暄守土有责,自然不会开城放行。那些溃兵在城外掠杀一番便纷纷往西安逃去。杨暄召集城中子弟,亲自上城墙督战,准备御敌。他配着常年挂在书房里辟邪的宝剑,努力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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