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尖锐的哨响之后,墨黑的天空中绽放出一朵白色的焰火。
咻~砰!
第二声焰火炸响,这回却是红色的火花。
“西南有警!”
整个大营都醒了过来。
老参谋心中一惊,暗道:都是些新兵蛋子,可别啸营!
他正要回头去找萧陌,却突然发现担忧中的啸营并没有发生。在短暂的骚动之后,整个营区吹响了短促的哨音,帐篷里酣眠的士兵鱼贯而出,人人衣甲鲜明。他们轻车熟路地排列整齐,弯曲着膝盖疾速跺脚。
在跺脚过程中,非但跺去了一身寒意,也让整条队列越发整齐。
短促有力的报数声旋即响起,各哨、局、司的主官纷纷接受汇报,排列成方阵,等待上面的军令。
萧陌也看到了天上的警讯,知道派出去的夜不收碰到了值得示警的目标,当即派出一个司前往接应,进入预备战位。其他人整装待发,随时支援。
这就是操典的威力,原本只有名将能够想到、做到的工作,在操典中形成制度化,就算是第一次领兵出征的新手菜鸟也知道自己要想扎营,首先得勘察附近地形,寻找伏兵位置,展开阵型所需要的空间。
萧陌虽然自己并不知道该在哪里设立战斗位置,但他作为一营长官,命令下发之后,自然有人去做,只要检查工作就可以了。
行军参谋虽然是个老军汉,却一时摸不清皇太子的深浅。竟然能够将神鬼莫测的战场纳入一本书中,从衣食住行到接敌迎战,每一步都说得清清楚楚,这在他看来已经不是人力可以做到的了。
萧陌身穿的铁甲,头戴明盔,一手扶着腰间的佩剑,边走边下令道:“再派出探马!细细查探!”
两骑探马从营中飞奔而出,只看骑士的身形却不甚熟练。
侍卫营操练最多的是步兵阵法,最强悍的是闵展炼练出来的长枪手。骑兵碍于条件,完全没有成建制编练。从南海子收罗来的“战马”,勉强足够各级军官骑乘,至于探哨只是一帮新手,要经验没经验,要技术也没甚技术。同样可悲的是,朱慈烺的操典里,对于探哨着墨不多,因为他也不知道这种古代侦察兵种到底需要注意点什么。
除了发明了伪装服之外,朱慈烺对侦察工作的贡献极其微薄。而即便是因地制宜的伪装服,也因为年轻的探马缺乏经验,从而效果平平。
萧陌看着扬尘而去的探马,只觉得心头焦虑。他强自命令自己冷静下来,召集各司局军官询问准备情况。从京师走到这里,一路上竟然没有出现逃兵现象,足以证明侍卫营有资格成为一支天下强兵。
但是到底强成什么样,只有经历了战火的锤炼才知道。
“报!”探马终于回来了。
“说!”萧陌瞬间迎了上去,走出两步方才为了保持风度而停下了脚步。
“报千总,之前警讯是发现了一股上百人的大队,从西南朝我部移动。”探马说清了情况:“核实之后,发现是当地逃荒的百姓,除了木棒并没有武器。”
“逃荒?这个时候?”萧陌是锦衣卫世家,城里长大的孩子,哪里知道逃荒可是国法不容的事,不趁夜赶路,难道光明正大白天走?那就不是逃荒,而是造反了。
好在下面的兵士多是苦出身,很多人本就逃过荒,否则也不会沦为矿工、纤夫。当下有行军参谋上前低声解释道:“多半是交不起租子的佃农,或者是逃避赋税的小农,想逃籍的军户也可能混在其中,所以现在是一百多人,等他们再走几天就不止这个数目了。”
“搞不好又是一股流寇。”萧陌皱眉道。
“那倒不会。”参谋对此倒是颇有信心:“没有逃兵溃兵当主心骨,这些人最多是被流寇裹挟,一打就溃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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