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花儿,就像藓一样,很难看。铜钱中央有个方孔,方孔中央缠绕着一条已经变色的红绳,拿在手里冰冰凉的。
大头佛敞开衣襟,呼呼地摇着橹桨,把那橹桨摇得就跟风轮似的。但奇怪的是,无论他怎样用力,我们的船都被河底的漩涡拉扯着,一直在水面上打转转,根本无法驶出这片血红色的水域。
我惊惧地看见,大团大团的头发丝从船底漂了出来,恶心而又诡异。水中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头发丝?我无法去思考这个问题,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更为诡异的是,那些头发丝就像有生命的常春藤,竟然沿着船舷两边爬了上来。密密麻麻的黑丝看得我头皮发麻,几乎有点眩晕的感觉。
但是那些头发不知道是惧怕大黑狗还是延伸不上来,最多只能在船舷边,这个时候我心里有点惊恐,大河岸边,船就这样诡异的停止了。
我有点慌神了,想趴到船边朝水面下看,大头佛嗖的站起身,抬脚跨到船边,左右看了看,眉头就是一皱,说:“他.娘的,咱们遇到‘尸抱船’了”
走河的人可能极少遇见如此诡异的情况,但是在过去,十个在大河上过船的老人,至少有一半都被“尸抱船”扰过。所谓的“尸抱船”,就是行驶中的小船没有任何外力原因,突然定在水流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把船给拽住了。
大头佛讲过,遇到这样的情况,只要下水一看,肯定能看到船底下的水里,必然有一具直挺挺竖立着的尸体,尸体好像是站在水中一样,两只手托着船底。
过去在过河走船的人,船上常年必备着香烛贡品,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因为他们认为,水下面抱船的尸体,肯定要索取什么东西,所以才会拖着船不让走,只有尽力满足尸体的要求,才可能安全逃脱。
所以一般遇到尸抱船,过河人就会一件一件的朝水里丢东西,直到小船可以再次开动为止。
这种事大头佛清楚,他说在村子里传的很邪乎,朝水里丢贡品到底管用不管用,他不知道,不过在村子南边八十里的大荒渡,曾经有一次尸抱船,船上载着十几个过河的人,船家把预备的香烛供品全部丢下去,船只还是纹丝不动,就这样被困了一个多小时,船上的人哭天抹泪,都彻底慌神了。
船家直接就跪到船头,不住的哀求,说下次再下河的时候,一定厚厚的备上一份供品。
说来也怪,船家说完后船只就可以动弹了。在他们行驶很远后,有人往水里一看,吓得差点疯掉。
那段水不是太深,清澈见底的水下,可以清楚的看见十几个站立的人,在一步步的走动,飘飘悠悠的,有男有女!
我和大头佛站在船上,也没什么贡品,可是在不久之后,湍流的河面上,水纹散来散去,隐隐透红的血水最后聚集成一个“人”字。
事情一下子变的很残酷,大头佛抬头很凝重的对我说,“水下面的“东西”,想要人。”
我们的小船遇上了尸抱船,我就很慌,头一次遇到这些事,我着急的看水下,但是晚上太黑了,加上船头的光反应在水里,波光粼粼,根本就看不到。
“妈的,丫头,你呆在船上,莫乱动。”大头佛就皱了下眉头,随即镇定下来,一把扯掉外衣。
看着他像是又要下水的样子,我一阵剧烈的紧张。
大头佛在河漂流了十几年,身上已经被晒的黝黑,他年纪大了,但身体还相当好,从他的身板上能看出来,年轻的时候,他一定非常精悍结实。
“不慌,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大头佛回头看了看我,目光镇定,接着,他把那根黑棍子缠到腰上,深吸了一口气,一头就扎进水里。
偌大的河面上,一个人钻进水里,就像落进去一粒沙子一样。我一下子看不到大头佛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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