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泼在脸上反而是借迎春这个凡人之手渐渐消解了脸上这道乌青封印几分,阿秀既然是个女鬼,又怎会看不出这个迎春本是久远前楚地供奉东皇一脉的巫师楚子陵一族之人托生,虽然这辈子投胎成了一个寻常奴婢,但是身内的巫师一族余力也是可以稍稍将道法封印消解去几分的……
不然阿秀一个阴魂女鬼,凭什么经日里那样低声下气的被迎春这个凡人欺负,真以为她自幼就是个受虐狂不成。
只是一样,阿秀即是在心中如何对张妈妈和迎春恨之入骨,雨秋却自来没有招惹到她一分的,所以盈裳疑惑,阿秀即是想要寻仇,为何却要连雨秋也一起当做仇人灭掉。
“哼,你一个因为贪玩跑来王府中当丫鬟的小妖精,又怎知一个失去法力的女鬼为了过活度日经日里在园子里被一群凡人欺负的心情,”阿秀忍不住漠然冷笑道,“冤有头债有主本是那些个天庭上的神佛仙圣口中说辞,而我只是个女鬼,世人凭什么让我一个当女鬼的去按照那些神佛仙圣的口中说辞做事,圣人有圣人的道德标准,女鬼有女鬼的道德标准,让一个自小受尽欺负,嘲讽,戏耍,羞辱和打骂虐待的卑微奴婢和一个自小锦衣玉食千宠万爱的千金公主保持一模一样的道德标准,你不觉得是件很无耻的事情吗?”她问。
“啊,此话虽然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是姐姐你既然本来就不是凡人,为何之前还要如此被那个迎春欺负,虽然盈裳也以为,迎春那个恶毒婆娘平日里欺负一下那些个和她一样的凡人也就是了,平白欺负一个女鬼,那也当真算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啦,”盈裳好奇言道。
“哼,谁让爹娘自小嘱咐我这一辈子都不可平白伤害那些凡人,因为爹娘总说凡人和阴鬼相比,总还是更加有良心一些,”
“哦,这样说来姐姐全家是因为在阴鬼中总被欺负,才不得已来人间度日?”
“也算是吧,”阿秀无奈之下深深叹了口气,“只因爹娘在阴鬼族群中很不受待见,连村中水井里的水都不许我们打来用度,只好用木桶去村外河中打水,但是每次自村外河中用木桶打水回来,却只能走在村子里的大街中间,不能走在大街边上,因此上时常被在路上行走的拉车牛马踢咬,但是这却也无可奈何,因为手中提着一木桶水走路,难免桶中水滴溅洒出来,若是溅洒在街边上一家有权有势之人门前,轻是一顿骂,重是一顿打,暑天暴雨连连,雨点溅落在自家屋顶上之后难免自屋顶上飞溅出去落入左邻右舍院中,人家找上门来扬言若是下次落雨时再有雨点自屋顶溅落到他家院内,就要将我全家打出村子,爹娘无奈只好寻来一些砖瓦想要将自家屋顶围起,以免落雨时雨点再自屋顶上飞溅去别家院中,却未料到我家院墙外面本来是村中人人行走的大街,此大街足有三丈宽敞,爹娘将砖瓦贴着自家院墙放在自家门外,却被三丈宽敞的大街上另一边人家打上门来,说是看我家放在自家院墙外的砖瓦很不顺眼,若是一盏茶工夫之内不尽数将这些砖瓦搬进自家院中,就要将我全家大卸八块喂村外野狗,爹娘无奈之下只得带着全家搬来人间度日,本来我们全家一直在大理城中和那些凡人相安无事,”她说,“谁知,只因一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竟让全家无故横遭劫难……”
“哼,定然是有人先有意放些恩情给姐姐全家,然后又在背地里利用姐姐全家的报恩之心狠毒算计……”盈裳气忿。
“哎,我也是自此才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本来就是人间最不公平的一件事情,有些人生来就霸占着一切有利资源,有些人生来就一无所有,一个人因为一无所有去求那些霸占着有利资源的人施舍一滴泉水,然后经过自己拼命努力将这一滴泉水变成了一道涌泉,若是最后再将这道涌泉相报给当初施舍给自己一滴泉水的人,自己就又会变得一无所有,即是如此,还不若当初不去求人,这样至少不必平白浪费掉自己为了将一滴泉水变成一道涌泉的拼命努力,自己拼命努力却让别人坐享其成,甚至还……”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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