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书先生看着秋棠魂不守舍的样子,有些不高兴。
“先生。秋棠知错了。”一声呵斥把秋棠吓得一个激灵。
“行了,念书吧。”教书先生不忍多批评,饶过了秋棠。能让女孩子念书的家庭不多,能让秋棠这样的女孩子念书那更是少之又少,他已经教了一段时间了,隐隐感觉秋棠应该是出生在一个书香门第的大小姐,如今却落魄在玲珑阁,也是个可怜的娃娃。
“心犹首面也,是以甚致饰焉。面一旦不修饰,则尘垢秽之;心一朝不思善,则邪恶入之。咸知饰其面,不修其心,惑矣……”这是女训,秋棠离开家之前,母亲就慢慢读给她听过。此时自己念来,倍感熟悉,就像自己仍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小楼,闻着楼下院子里兰花的香气,听着母亲温柔的声音。
“眼睛哭红了,让徐妈妈看见,又要挨骂了。”先生的声音打断了秋棠的思绪。是啊,不能哭。不能哭。
秋棠迅速擦干泪水,起身微微万福,勉强笑道:“多谢先生提点。”
“孩子,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我看得出来,玲珑阁不是你该在的地方。孩子,尽早离开吧。”先生微微叹了口气劝道。
“先生,秋棠年龄尚小,秋棠想活下去。”秋棠笑道。此时秋棠的眼里已经没有了悲伤,只有一双深不见底,看不出任何情感的眸子,微微含着笑意,甜而不腻,让人心生怜爱。
“罢了,继续念吧。”先生摇了摇头,声音里尽是无奈。他又能做什么呢?一个教书匠,没钱没权,每日无非也是靠教书混口饭吃,勉强活着。
夜色悄然而至,段师爷迎进衙门的贵客此时已在薛博文的私人小宅院里安顿下来。盛装扮好的秋棠随薛昌来到了薛府后花园,后花园中有一个假山围起的小池塘,在池塘边上,有一处小亭子,此时亭子里灯火通明,仆人丫鬟们跑进跑出,将一碟碟精致的菜肴摆放在亭中的青石桌上。薛昌将秋棠带到池塘边,两条小船停靠在假山旁,其中一条上坐满了拿着各种乐器的乐师,另一条只有一名划船的小童,只有小童的船上扎着各种花卉,小船四周布满了烛火,船头挑起一根竹竿,上面还悬着一只精巧的烛台。
“秋棠姑娘,等下你就在这条船上唱就可以了。”薛昌指着空船说道。
“是。”秋棠万福应道。
薛昌扶着秋棠上了船,就离开了。秋棠转身,向乐师们万福道:“劳烦各位前辈了。”
“开宴!”随着声音,就见薛博文带着一群衣着华贵的人进了亭子,为首的人与薛博文面朝池塘落座,远远看去,秋棠觉得此人似乎有些面熟。
随着小童轻点竹篙,船儿离开了岸边,月光下,烛光中,秋棠宛如水中仙,伴着音乐缓缓开口:“万岁,谢金钗钿盒赐予奉君欢,只恐寒姿消不得天家雨露团……”声音由远及近,在水面飘荡开来,亭中人把酒言欢。船儿在正对着亭子的地方停下,船上的烛火与亭中烛火遥遥相对。
“薛城主好雅兴啊。”章安看着池塘中的小船笑道,“到底是陵城,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啊!”
“章管家见笑了。不过是一些不入流的小把戏,权当为章管家增添一点席间娱乐罢了。”薛博文谦虚道,“章管家尝尝这菜,看合不合口味。”薛博文陪着笑,给章安布菜。
秋棠借甩袖掩面之际,偷眼观瞧,亭中正位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薛博文薛城主,另一个,秋棠越看越面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是谁。
“章管家此次来陵城,听说是要暗查一个案子,有用得着我薛某人的,您尽管开口,为国师办事,万死不辞。”薛博文端起酒杯敬章安。
“那我就不客气了。”章安笑道,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章安知道,虽说自己是章国师府的人,可这里毕竟不是圣城,强龙不压地头蛇,有些事,薛博文出面,会比他有用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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