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上,陆锦画紧紧抱住自己,用力蜷缩成一团。她满心迷茫,不知自己该何去何处。
安雯走进屋中,看到陆锦画这般仿佛丢魂的模样,不禁红了眼眶。
府中风向朝夕变化,自从知道捧月公主要入府,所有奴才奴婢皆以能侍奉新王妃为荣,至于陆锦画这个身份卑贱,还流言缠身的市井女子,恐怕死在角落还会被人嫌碍眼。
听到动静,陆锦画微掀眼皮,发现安雯手里握着上次被她不慎摔裂的玉穗,瞬间怔住。
“小姐……”安雯抿抿唇,“王爷让人修补好了,他说,让您好生放着。”她是不想传这话的,分明他绝情绝义在先,如今却要叫小姐还守着这份心意过活,简直是十足十的坏男人。
但陆锦画却如同受了刺激,凤眸骤然明亮,一把抓过那条玉穗,鞋也顾不得穿,赤着小脚朝门外狂奔。
“小姐、小姐!”安雯赶紧提鞋追去。
奔到芝兰斋前,门口候命的朱逢春吓了一跳,慌忙伸手阻拦。
“侧妃主子,王爷正在里头更衣呢,您看——”
陆锦画捏着玉穗浑身颤抖,轻声祈求:“我只想和他说几句话,就几句!朱叔叔,看在以前我们相识的份上,让我进去好不好?小锦有分寸,不会乱来的!”
“这……”朱逢春面露迟疑。陆锦画的性子他不说十成十,七八成他还是摸透了的。这丫头生得一张乖巧脸蛋,骨子里却极其倔强。万一她进去跟王爷大闹一场,耽误了吉时,那他就要倒大霉了。
陆锦画见朱逢春并不松口,又求道:“朱叔叔,小锦要是想做什么,早就做了对不对?我真的,真的只是想和上月哥哥说几句话……”
“王爷说,让她进来。”一个陌生女人开门传话。
朱逢春侧身。
陆锦画小跑而去。
路过那女人时,发现对方有一双异瞳,她不免留神一分,继而浅浅一笑,算是感谢。
双门合上,秦翊站在镜前,修长的手指不慌不乱地整理着朱红色的婚服。
镜子里的他还是那般丰神俊朗,桃花目灼灼潋滟,尽是掩藏不住的情绪。
陆锦画还记得他们成亲那日,他只是穿着平素常服,目色也如寒冰一般冷漠。可见在他心里,她根本就不是个重要角色。
……我到底算什么?
从镜中看到她失魂落魄的迷茫模样,秦翊正在整理衣襟的手指蓦然滞住,缓缓转身。
几日不见,这个小笨蛋瘦得明显,领口下一圈薄薄锁骨突兀,竟仿佛要透出皮来。
“小锦。”
熟悉的称呼像是压垮她的最后那根稻草,她紧紧拽着玉穗,瞬间扬头,直视他那一双平静的桃花目,浑身难以自抑地不停颤抖。
她很想痛骂他,又想质问他,可过往那些场景反反复复在眼前回放,像锁链将她牢牢捆缚。
复杂情绪反复交替,到最后,她还是放纵了自己随心而去,奔到他身前用力将他抱住。
不管其他的,她只想在他推开她前,多抱抱他。
这个留不住的男人,能留得住一分,是一分吧。
只是……
半盏茶时过去,她以为要发生的事并没有发生,反而温热自背上蔓延,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温度。
紧接着,他更为用力地回应了她。
泪水溃然决堤,她止不住地抽噎:“上月哥哥,算小锦求你好不好?不要丢下我不管……小锦以后会很乖很乖,会特别懂事,不会再跟你任性……小锦现在,现在剩下你了……”
秦翊嗓子发苦,放在陆锦画背上的手来回轻轻抚摸。
有千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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