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西侯竟觉得朱谏男所言所语几分熟悉,正要询问仲南燕生前守护秘密为何。话到嘴边,竟双眼空洞,忘了要问什么!
这等感觉,虽令人厌恶,可为何又添了几分熟悉之感?
朱谏男虽不是一等一的武者,但察言观色的修为,胜过多数人,对于仲西侯这等突然失神又刹那平静,他却不明白了,他不明白仲西侯是知晓这个秘密,惊讶自己今日会以此为筹码,还是说他仲西侯根本不知道白啸天出卖仲南燕?
朱谏男闻了闻心神,继续道:“多年前的那场宫变,侯爷可记得?”
提及此,仲西侯眼神大变,凶神恶煞,恶狠狠盯着朱谏男。某人也察觉到了仲西侯气息变化,原本闭目养神依靠着大红柱子,刹那睁开了眼,暗中催动功力,以备不测。
可下一瞬,仲西侯杀意散去,仰天而笑。
“世子啊世子,可晓得人世间最苦闷的有何?”
朱谏男收起了扇子,意思愿闻其详。
又听仲西侯继续淡淡道:“知天下事而不可多言。”
朱谏男皱眉,知天下事而不可多言?人之大学问家,只道是传道授业解惑,知无不言。为何仲西侯却说,知天下事而不可多言?
仲西侯眼神轻蔑,继续道:“更有趣的,是知未来事而烹茶煮肉,静待好戏。”
朱谏男眉头更紧,仲西侯言中之意,言外之意?
“看来,孤这位小师弟,世子殿下还得另请高明除之了。”
话落起身,不如回去看看那红发小娘子,却听背后之人同样仰天笑声。一连串哈哈哈之后,就听朱谏男又是一句轻声,他问:“如果,白啸天的儿女唤作秦月儿,又如何?”
仲西侯愣在当场,却听朱谏男又是一问,就听他声调起伏,道:“如果,秦月儿同样知道,仲南燕所守护之人,又当如何?”
西地城主缓缓闭上了眼,匀速呼吸,不言不语。
义父,我当如何?
朱谏男丝毫不准备放过仲西侯,趁势继续道:“仲南燕仲大侠身为一城之主,昔年竟弃一城百姓之生死于不顾,竟愿以三百万人之性命为赌注随自己涉险,所为的,竟只是自己的一丝情欲。若此事说与天下人听,岂不令人笑话,若此事说与西城人听,岂不令人寒心?”
一字如一刀,刀刀刻在心口。仲西侯周身气流急转,朱谏男却未看到他想要的场景,仲西侯刹那暴怒欲一剑刺死自己从而灭口的场景。
雷牛已握紧身上铁链,随时准备与这不夜城主搏斗。却见漫空飘雪,今时五月,金陵城竟莫名飘雪。仲西侯周身气流散去,伸出手去接那飘落雪花。才触及手指,雪花如同利刃,才相碰,割破指纹,伤口细如发丝。
仲西侯愣愣看着手指,剑气,竟是无比强烈的剑气。再抬头看这漫天飘雪,他不由笑了,这漫天飘雪竟满怀无比精纯的剑气。再看这飘雪,场景变化,竟如同漫天剑雨。
这西地城主,一代剑豪不由哈哈大笑出声。
仲西侯毕竟是个用剑之人,也算半个剑痴,与其权谋一道令人头疼,此刻更好奇是谁,又令天生异象。
“天底下竟还有这般的不世剑才!”
而那朱谏男,不由哈了一口白气,觉得一股寒意。看这漫天飘雪,不由面带微笑,虽是不详异像,这金陵城的世子殿下竟笑得如同一个孩子。抬手去接那雪花,简单动作,仲西侯与雷牛眼神锐利,正要阻止,雪花已落到了朱谏男掌心之中。
可,那仅仅是一片雪花,没有异像的雪花。
雪花在朱谏男苍白的手掌上停顿了几隙,仔细看去,竟还能看到雪花的棱角,那每一个棱角漂亮得如同名匠打造的箭镞。雪被体温融化,成了一小滩雪水,从手掌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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