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好练剑。为兄在你身边,护身符不过念想,你还需要什么护身符?”
小公子摸着自己的脑袋,不情愿道:“是是是,墨茗的修为胜过一诺千倍百倍,回到金陵,还指不定怎么被老头儿碎碎念呢。”
墨茗看着这个十四岁孤身游历天下的表弟,不由笑了出来,以勤补拙,以勤补拙,还真是难为你这小家伙了。
那银衣铠甲的女人也要离开店,走之前放了一碎银子在台上,又转身出了门去。
酒保掂量掂量了这银子,一个馒头一碗酒,又不是用金碗盛的酒,盛的也不是什么琼浆玉液,怎么也不会值这二两银子。
这样的江湖人总是有趣的,他们来去无踪,快意恩仇,出手阔错,却从不为自己第二天的馒头钱考虑。自然,酒保对银财是态度冷漠,那打杂小厮可乐坏,有钱不赚是要天打雷劈的,再说了,每每有客人给碎银当赏钱,这管酒先生哪次不是丢给自己。
再后来的酒馆便没了什么乐子,进出的虽要有江湖侠客,却都是在那八卦江湖,倒是无趣。
夜深,酒保阖上最后一块门板时微微叹了口气,因为他自知已没法再在这仙居小楼呆下去。
这最后一顿饭虽然简单,但他依旧吃得很慢,好像这是世上最美味的,他吃完这一顿就不会再有下一顿一般。
那只是一碗冷饭做的茶泡饭,菜是街口那个可怜的瞎老婆子地方买的虫咬青菜,是店里那个打杂的小厮炒的。他一直吃这些,两年零七个月,没有一天变换过,偶尔他还会喝一些自己放的酒,同今天一样。
通常时候打杂小厮会陪同自己慢慢吃,打杂小厮毕竟没进过学堂,不懂礼数,吃饭时候不是胡乱坐姿就是声大若吼。不过酒保倒也不在意,有人陪着,总比孤孤单单一个人,要那么好一些。
酒到今天只剩下了不到半坛,他吃一口饭配一口菜,而对于这酒他却是一饮而尽。
“怎么,不请我喝一杯?”
说话的是一半老徐娘,青春已逝,留下的只有成熟与韵味。风情二字,女人没到一定年龄也是表现不出。
“女人喝酒,红颜易摧。”
“老师,有那么急么?”
酒保如饭后雅趣一般看着这个取了汉人名字的波斯女人,许清河。
当年自己一刀一剑战群魔,潜龙湾刀剑斩杀魔头十一人,血染崖壁,听说那潜龙湾还被人改了名叫啥“斩魔崖”,俗,俗不可耐。
虽说自己那时散出的修为是色无境,可对方也不是草包,终究是十一个洪荒境界半步鸿蒙的魔头啊,没死就已经用光了八辈子的运气。
这一世的功力废了大半不说,旧疾也是雪上加霜,万幸未被天地法则发现他这活死人。
虽能苟活,可每每寒夜,娘啊,皮肤干燥皲裂如同寒风化刃无形割破不说,裹着被子御寒还会浑身出汗,汗还冰冷如寒露。如果这样子也就罢了,可到了后半夜更惨,内脏如火烧,每每那时就觉得死了算了。
可也不过只是抱怨几句,嘟囔几句,寻死?有的时候的确挺难的。
“老师的伤,痊愈了?”许清河将酒倒入碗中,拿起便是一口。待那酒入喉中她才后悔,这酒的确不好喝,又甜又苦。
许清河的血液开始沸腾,皮肤开始冰冷,她有种血液即将爆出飞溅而血管如同硬铁难破的感觉。最后她笑了,没法控制地大笑了出来。
天放亮时许清河躺在床上,她自己的床上。衣衫完整,气息顺畅。
匆匆下楼,什么都没变,那被酒保从大街上捡来的打杂小厮换了身衣着,正在为来客添酒。
扯了扯自己的衣衫,不由微微一笑,想来,遇到老师时,自己不过是一个十八九岁的青春小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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