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世子殿下。”
那老太监行了礼,一声“喏”之后,便弓着腰,小碎步走到萦如歌身前,领着萦如歌去了朱谏男那儿。
朱谏男没在医馆,不顾医者阻拦,他让雷牛把他抱到了御花园。还是两把藤椅,一个茶几,茶几上有几壶美酒,有几盘点心。在草坪边缘,有十几位琴姬在演奏,草坪中央位置,有十八名舞姬在翩翩起舞。
今日的风很温柔,风中还带有青草香同花香,令人闻起来颇为舒服。
朱谏男瘫躺在藤椅上,眼睛未朝草坪上的美人儿们看,只是发呆一般盯着蓝天之上漂浮的云朵。他的手上紧紧握着一壶酒,酒壶晃荡晃荡,不时有酒水自壶中洒出。
一个宫娥小步走到朱谏男身侧,轻声恭敬道:“世子殿下,世孙殿下来了。”
“哦。”
朱谏男如好似毫无反应地应了声,随后问道:“你方才说,是谁?”
宫娥重复道:“世子殿下,世孙殿下来了。”
听到是墨茗来了,朱谏男手中的酒壶脱手,掉落在地碎裂,酒水洒了一地,酒香阵阵。朱谏男扶着藤椅扶手,想要站起,可努力几次,最终作罢。
萦如歌看到了朱谏男方才那狼狈模样,朝领路的老太监看了看,那老太监也是个人精,明白了萦如歌的意思。那老太监吩咐了几声,那些琴姬停下了演奏,舞姬停下了舞步,都是身子微低,小碎步退下。
萦如歌走到了朱谏男身边,看到朱谏男此刻模样,也是心中哀叹。朱谏男看到萦如歌的时候眼中流露喜色,努力抬手,指了指他身侧藤椅,急忙道:“茗弟,坐,坐。”
萦如歌作揖之后也是乖巧顺从,坐到了另一把藤椅上。他如朱谏男一般,躺在了藤椅上,抬头看着蓝天白云。白云忽而化作飞鸟,忽而化作巨鲸,当真是那一句,白云苍狗,变幻无常。
“茗弟,你今日怎的有空来见为兄了。”
萦如歌依旧盯着那云朵的变化,声音听不出是悲是喜,开口道:“殿下心中,墨茗是个怎样的角色?”
朱谏男不由一愣,身子僵直在那。就这般,兄弟二人,许久不语。最后朱谏男面色一苦,声音悲切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茗弟,你还愿意相信为兄这一回么?”
萦如歌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盯着朱谏男。
这会儿是朱谏男抬头看着蓝天白云,没有与萦如歌对视。他长长吁了口气,随后道:“若大哥身体无恙,为兄只会羡慕你和李家大郎,文武双全。但为兄,会快活一生,做个逍遥王。如果为兄的身子不差,会要你血战沙场,替为兄分担些愁苦事情。如果······”
朱谏男的话没说完,萦如歌替他把话接了下去,虽是猜测,却是声音坚定,道:“如果朱一诺天资好些,那么凭墨茗同朱一诺的兄弟之情,会不顾墨家生或死,为朱一诺扫平权利道路上的一切阻碍。”
朱谏男侧过了头,与萦如歌四目相对,久久不语。
可惜啊可惜,到了最后,一切都只是如果。可惜啊可惜,到了最后,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没有那个如果。
萦如歌从藤椅上站起,抡起了茶几上的酒壶,用手指挑开了瓶塞。酒壶高举,头一扬,嘴对壶口,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干了整壶美酒。酒壶空了,随手一丢,酒壶落地,碎裂声响。
萦如歌面带笑意,又同朱谏男对视许久,作一天揖之礼,随后转身迈着大步离去。任是朱谏男如何呼喊,萦如歌也是不曾停留,也未回头。
萦如歌自是听到了朱谏男的话语,而他走后,朱谏男依旧重复喃喃着那一句:“茗弟,为兄错了,为兄错了······”
风起,雷牛从暗处走了出来,手中握着一张羊绒毯子。毯子盖在了朱谏男身上,动作很轻,也很娴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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