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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九章:醉后不知天在水(6/7)

雕琢的艺术,却温软如玉色。

    在陆嫁嫁心绪起伏之时,宁长久便开始盗铃了。

    可那哪里是铃铛呢?

    那分明是倒扣着的玉钟呀。

    这玉钟好似柔腻光滑的稀世珍品,于满池莲花中现世,于是夜间的鸟雀都想将其啄盗而走,奉为私有。

    玉钟上的小铃铛被不停地啄着,那嫣红的铃铛似赵国御窑的红瓷,小巧玲珑,为万世仅有的孤品。

    那红瓷小铃在微风中发颤,然后被不安分的小贼雀轻轻啄起,拉拽,想要叼走。

    可小铃铛与玉钟相连,如何能够盗走呢。

    这只‘小贼雀’显然是痴心妄想了些。

    可小贼雀好似不想放弃,不停地啄弄着,时不时伸出雀舌,似要将其融化。

    耳半掩,铃未盗,倒是山峦先起,纤细处拧转,风声似女子的哼哼之响,萍碎似佳人的嘤咛之音。风起萍破,恍若山雨欲来,即将落下泼酱的洪流。

    “第二个故事,玉兔捣红药。”

    这未能盗铃的小贼雀,开始讲起了第二个故事。

    遮住山峦另一半的雾气也被风渐渐吹散。

    此处不似前方那般弧度傲然,反而狭窄平坦,纤瘦动魄,其间纤尘不惹,唯有山势中央生着一片凄迷芳草,它们攒簇着,纤柔极了,宛若一片孤岛,即将在风雨中倾没。

    莲舟晃动,水声涟涟,溶溶的月色越来越碎,流转的辉光里,白衣白裙尽数垂水。

    这个故事的前奏很长很长,似远处而来的,千回百转的风。

    但故事总有的开始的时刻。

    只是陆嫁嫁总觉得宁长久骗了自己,那哪是故事里的玉兔呢,分明就是矫健遨游四海的玉龙啊。

    广寒宫中,玉兔手持玉锤,轻轻地捣入了槽,那玉槽之中是一朵花瓣纤柔的红药。

    这是天上的仙花,层层叠叠地展开着,一生只盛开一次。于是那玉锤捣入时近乎是暴遣天物的,它一点点将花儿碾碎,将其捣成鲜红的药汁,有的沾染在玉锤上,有的轻轻的流倒而出。

    它一生只盛放一次,便也只凋零一次。

    玉兔怜惜着它的凋零,听到它的痛吟,于是动作更为轻柔缓慢,只是红药已碎,玉脂香流,这是人间最美的芳华,谁又能忍受着不将其采颉呢?

    于是捣药的速度也快了起来,那花像是浇灌过一万年的水,看似纤薄的花瓣里,汁水不停地渗透出来,涓涓泊泊。

    第二个故事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说完。

    “第三个故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宁长久在她耳畔说道。

    陆嫁嫁费解,前两个故事她尚且能懂,可第三个又算什么呢?

    很快,她就懂了。

    原来她才是故事中的人。

    这次她成了故事中的仙雀,饮冰卧雪二十余载,始终缄口不言。而今日,第二个故事攀升到顶点之时,仙雀如中了箭矢一般,忽地展翅嘶啼,发出了嘹亮高亢的鸣声,于是满山的白雪也随着这鸣声崩塌,化作奔涌的白浪。

    玉兔捣凿的药槽里,清泉不再是涓涓澹澹,而是以泻千万里的飞瀑流泉。

    不鸣则已,一鸣悠长不绝,凄凄然如诉。

    另一边,青丝同样入水,随舟撩波而去。

    宁长久与她讲完了三个故事。

    这是她永生难忘的故事。

    那几坛酒酿也拆了开来,他们开始饮酒,其间酒香泼洒,又是数次莺啼燕舞,好像一个鼎盛王朝不分昼夜的作乐。

    莲舟上,他们相拥而眠。

    世间唯有清幽月色和漫天星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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