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句话着三不着两,让庆喜越听越糊涂。他问道:“殿下这是何意?”
敬仁笑而不答,庆喜心想:我且看看此人弄得什么玄虚,反正他在我军中,我还怕他跑了不成?
于是哼了一声,大步迈出军帐。
德川家治军甚严,所以营中只听见衣甲的摩擦和士兵的脚步。却无一个人言语。
庆喜四下望望,并无一点异常,心道一声:装神弄鬼。转身便要回帐。但忽然间乌云四合,狂风骤起。庆喜抬头一看,竟是风雨欲来。就在这片刻间,一个雨点儿砸在他的鼻尖。
庆喜忽然想到刚才敬仁说的:“第一颗在鼻尖。”正惊诧时,却感觉唇边一凉,他下意识的伸舌头去舔,又是一滴雨水。
这正应了:“第二颗滴在您唇边,您会伸舌头去舔。”之谶。
庆喜大惊失色,他久闻亲王有未卜先知之能,堪称活神仙。但今日一见,还是被震撼得无以复加。如此通天彻地之能,没有亲眼见证过是很难相信的。
庆喜返回大帐,连声道:“亲王神机妙算,令在下折服!”
敬仁淡淡一笑:“大将军,我有话要跟你说。”
庆喜明白他的意思,立刻遣散帐中诸人,只留下十六弟庆虎。
亲王这才开口道:“庆喜公,我敬仁素来与世无争,不愿掺和幕府与各藩国的明争暗斗。可如今国家都被搅乱了,百姓流离失所,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庆喜道:“萨摩的森胜元劫持天子,幕府被迫还击,这您也是知道的……”
敬仁摇摇头:“这你就错了。天子可不是被劫持,乃是他心甘情愿的!”
庆喜腾的站起身,怒气冲冲道:“什么?”
敬仁道:“你坐下,听我说。我且问你,倒幕派最初打出的旗号是什么?”
庆喜一愣:“是‘大政还朝’四个字。”
敬仁道:“对了。‘大政还朝’究竟是把这大政还给谁?庆喜公你琢磨琢磨。第二……他们最近的口号又是什么?”
庆喜感觉到头上冷汗直冒,答道:“清……清君侧。”
敬仁道:“君王身旁有许多人,该清谁不该清谁,倒幕派说了算吗?我看还是有人授意过吧。”
庆喜喃喃道:“莫非是……陛下?”
敬仁道:“庆喜公,我告诉你,从上古的飞鸟时代开始,皇帝便只想着一件事,那便是如何从幕府手中把权力收回来。只是有的皇帝心机深,让人看不出来罢了。
当今天子虽然只有十四岁,但思虑宏伟,在政治上已经非常成熟了。这所谓的倒幕运动恐怕只是他夺权的一场游戏而已。”
德川庆喜感觉手在不住颤抖。他好不容易稳住心神道:“想我德川家忠心耿耿服侍皇室,已经三百年有余了。可谁知道竟如此受猜忌……唉,真是忠臣难做啊!”
敬仁道:“此事究其根本还是皇帝的权力欲太强。只要他还做一天皇帝,庆喜公您的地位便一天不稳。”
庆喜听他话中有话,目光炯炯的问道:“亲王有何高见呢?”
敬仁一笑:“吾有预测未来的之神通。目前此事有十八种解法,但只有一种可以让大将军您永无后顾之忧。那就是——废当今天子,改立我敬仁为新君!”
庆喜大怒道:“住口,你这是篡位!”
敬仁道:“是吗?自古以来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天子好战以致天下分崩离析,即是民贼独夫。忠臣正应吊民伐罪以整乾坤,怎能以愚忠为借口逡巡不前?
况且我亦是皇族血脉,继承大统有何不可?当先帝去世时曾有遗言道:若太子不才,可选贤德者继位。言犹在耳,庆喜公怎么就忘了呢?”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