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叫过去,漂亮的眉眼没什么生气一样,语气也冷:“宋正则,你自己选。”
宋湘就看着妈妈提着行李箱走了,爸爸跟着那抹嫣红离开,她在客厅还站在原先妈妈座位旁边,有些失神有些冷。这时候江迹弄碎了她的窗子,从隔壁伸出头来:“宋富贵儿,出来玩儿啊!”
“兔崽子你又把人家窗子砸碎了。”老江在后头气的跺脚。
宋湘像握住了一条救命的绳子,她快步往窗边去,玻璃碎渣被踩的嘎吱响,玻璃划片弄得她脚背一条条的伤口,往外丝丝密密的冒血,宋湘趴在碎裂的窗边,手压在尖利的窗口上,不太疼,明明从阳台的小道就能过去,但是她对江迹喊:“来接我!”
那时她并不知道自己什么模样,江迹和她对望,她脸上全是眼泪,手心扎出来的血顺着窗沿往下掉,她身后是一地碎渣,像被囚禁在滕楼的姑娘,穿着易碎的裙子,站在窗口往外求救。
那天江迹没说什么,老江一个糙汉子,捧着宋湘的脚,小心翼翼的消毒上药,像对待易碎的文物一样严肃,睡觉前老江说:“父母是无法选择的,成年人犯的错误小孩子不需要承担,你爸爸只是爱上了别人,并没有失去做你父亲的权利和义务,你同时要允许妈妈在这时候脆弱。”
“只要我在,永远欢迎你来这里,江迹是你的姐妹,我和她哥哥江淮永远都是你的家人。”
出乎意料的,那天宋湘没有做噩梦,她梦见花园,梦见城堡,像睡在童话故事里一样。宋湘爸妈一走就是两个月,留下的卡每个月会汇款,她那天以后依旧在家里睡,每天照常去叫江迹上课。
宋湘的座位在后排,靠近过道的窗子,她透过窗子,先是看见水泥砖的长廊,然后才是郁郁葱葱的榕树顶,她曾经一度不喜欢这个位置,更喜欢另外一边的位置,那儿的窗台能照进阳光,有风的时候会把厚重的窗帘吹起来,柔风打在脸上,她能微微眯着眼看着后山上结果的桑葚树,能让她有一种小说的朦胧感。
【我在书上看见花,但我知道那花不是我的花,只是恰好途径了它的芬芳。】
宋湘在草稿纸上写下这句话。
宋湘家里出这事儿的时候,正好是初三,学业重,教材卷子资料能垒砌得比半个身子还高,一早背桃花源,中午写方程式,晚上还要念单词。宋湘后桌走的那天是一个雨天,她早上没来,下午去了一趟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敲了敲宋湘的窗子,她抬头看她,后桌笑着说:“我要去北方了。”
“去念书吗?”宋湘问。
后桌捏了一把宋湘的脸:“去挣钱。”
“但是你才15岁,你能做什么?”宋湘很疑惑。
后桌裂开嘴笑了,眼睛湿漉漉的:“总要有人来承担生活的苦厄,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家庭里受到优待。”
宋湘那时垂眼,没有接话。后桌拍了拍她的头,最后说走了。
“诶,陈琴走啦?”
宋湘还沉浸在后桌离开的余韵中,猝不及防被人推了一把,没反应过来,一头撞在墙壁上,登时起了个大包,江迹吓了一跳,把手里的零食囫囵往桌洞里塞,摁着宋湘的额头就揉,嘴里念念:“诶唷!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你怎么没骨头似的!疼不疼,姐给你吹吹。”
宋湘眼睛红红的,摇摇头。将她的手拿下来,才逃过被压着摁伤口的厄运,撞那一下倒也没多疼,就是有些麻。“我没事,你别摁,越摁越疼。但是啊,我好像疼在更深处的地方。”她说。
江迹双手合十,连连道歉:“错了,公主你大人有大量!”
“行了,原谅你了。”宋湘笑着说。
又哄了一会儿,江迹才回到自己位置上,屁股还没坐热,一拍脑门又转过身来:“差点忘了,陈琴真不来了?”
陈琴是宋湘后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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