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我朝他咧嘴扯了个笑脸,便和他一道靠在墙上说话:“你是当兵的?听一禅说,当兵的不是最威风了么?你怎么一点也不像?”
“威风?呸!威风个屁!”汉子朝着地上啐了一口,眼神迷离起来:“威风的是立了功,且又受了封的。一百个兵正常情况得死一半,有一个出了头能做个百夫长,剩下的不是等着下一次战死,就是已经像我这样伤残的。这队伍里要忽悠人去送死,总得粉饰一下战功、夸大一下威风,不然谁去?”
“是这样吗?”这和一禅说的不一样啊,这和那些将军列传的书里写的也不一样啊?
“就比如说这伤药费、抚恤费,说好了是多少,但下来总是会这儿缺点,那儿扣点,回头还得上缴点,能剩下几个钱?”汉子嗤笑一声:“反倒如我这样二十了都娶不到婆娘的人一大把。”
“你才二十?”我看着眼前这个胡子拉碴,面容黝黑的汉子,我还以为他至少三十了呢!不过好像这不大恭敬,连忙又说:“你感觉下,现在腿是不是好多了?”
汉子一愣,自己感受了下,眼神忽然便得微妙起来:“是哟,好像是不疼了?哎?我走两步?”
他在巷子里走来走去,然后又面露惊奇得跑来跑去、跳来跳去,最后蹦跶到我面前,一把拽着我的手:“恩人哪!”
“别跑太急,骨头要彻底恢复到和以前一样,得一炷香的功夫。”我揉了揉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天觉寺的和尚和没对我这样亲热过。
至于是不是要一炷香,我也不知道,不过看他这样跳都没事,一炷香铁定是可以好的。
“你莫不是神仙?”汉子又一愣,忽然退后了一步“咚”地一声跪在地上,眼含热泪:“那些狗郎中可没这本事!”
“嘿嘿,是嘛!”我笑得很开心,脸上热乎乎的。
汉子好似想起了什么,脸色突然一变:“我说,你收多少钱?”
“收钱?”我想起一禅以前在村子里帮助别人之后从不收钱,最多只化顿斋饭吃。“不收钱,不过换顿早饭吃可以吗?”
“行啊,这咋不行呢!”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后,汉子看着桌上的八个面碗面皮子直跳:“神仙,你可真是神仙啊!”
他说完,还不忘给我竖起个大拇指。
我打了个饱嗝……其实在山上我从不吃这么多的,食欲也是欲,得禁。不过一禅怎么从未告诉过我,加了猪油的面是这样好吃的!忒香了!
哦,对了,一禅是和尚,不能吃猪油。但我可不是和尚,这面真香!
我吃面,汉子就一直在说他自己的事情,他叫王仲,家中独子,父亲战中被误杀死了,所以才去参的军,也险些一条腿毁了。
说着说着又说起了舞缥缈,他说郎中告知他腿废了,他心情不爽,将原本治腿的钱一股脑儿丢在了香满楼,那日他见了舞缥缈的舞,惊为天人。当然,他的原话是:真他娘的带劲儿!都不想死了!
我吃了面,他好了腿,两个人都心情舒畅,于是又一道去了香满楼。
方才非天忽然灼热,必然是事出有因的吧。
香满楼可真是大,比天觉寺都大,雕着牡丹呀、荷花呀,漂亮的女菩萨在这里和那里穿过来又穿过去,真的是漂亮极了!
还有那满楼的花香、酒香、菜香、茶香,混杂在一起,如一记拳头砸在我的鼻息间,害的我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
“小神仙是不常来这地方吧?”王仲一眼就看穿了我兴奋之中的紧张,忍不住嘲笑起来。
我揉了揉鼻子:“来是不常来,不常来才要来啊!”
“恩,对!”王仲应了一声,四下张望了半天,才转头对我说道:“小神仙,咱们没位置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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