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的,是一个精神矍铄的白发老者,穿着灰布长袍,眉目间流转着灵光,手中的两根青竹筷,在他的挥舞下,犹如两柄青色飞剑,来回穿梭在老者指尖。
一部书说完,需要两三个时辰,周小五便等了两三个时辰,耐得住性子,谋划的局才会真正开始。
这是周小五的师父所说的,周小五从不敢违背,因为他所学的东西都是有代价的,如果违背,代价自然就会到来。
最好的例子,便是野狐岭的覆灭。
自那以后,周小五便躲在了阴影后,有些恐惧,是躲在阴影后可以避开的,比如见林贵妃。
灰袍老者拍了下惊堂木,道了声“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后,收了青竹筷,走下了台,径自走向了坐在窗边的周小五。
而台下喝茶的众人,依旧在喝茶,只不过各怀呢心思已经变了,一部书说完,他们所想要的和想做的,就已经各自明了,剩下要做的,就是付出应付出的代价。
灰袍老者坐在周小五对面,也不客气,给自己倒了杯雀舌茶,浅呷一口道:“何事能把国师逼来我白墙巷,真是奇了!”
周小五没有理会灰袍老者的戏谑,冷冷道:“你们收了代价,该做的事,也该做了。”
灰袍老者闻言一笑,放下茶杯道:“国师大人,你要谋划的可是大人物,那位说您的代价不够。”
周小五阴影后的脸,有些阴沉,二十四节气未免也太过妄自尊大,接近极境飞剑的法宝,竟然还不足以满足其胃口。
“足够了!”
一个宛如银铃的声音从靠窗的座位上传来。
灰袍老者脸色陡然一变,忙起身让了座位道:“属下恭迎惊蛰大人。”
说话的冷艳女子,正是二十四节气的惊蛰。
周小五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道:“惊蛰大人怎么有兴趣过问白墙巷里的勾当了。”
惊蛰坐下,灰袍老者连忙换了茶杯,给她倒茶。
对面阴影里的人,惊蛰也看不清,不过他的谋划着实毒辣,但她还是淡淡道:“夏至已经到了神都,你的代价不会白付。”
周小五放下手中的茶杯,笑道:“果然是爽快人,在下告辞。”
说罢,周小五起身走下了茶楼,转瞬间消失在白墙巷里。
惊蛰敲了敲桌子,淡淡道:“夏至到达神都后,你们就全部撤离白墙巷。”
灰袍老者不敢多问,连声称是。
白墙巷和烟花街离得不远,但却隔着一条鸿沟,难于逾越也看不见的鸿沟。
就像惊蛰和海神庙外的白墙巷一般,他们两个人之间,隔着的不止是鸿沟。
陆园坊里的棋局还在继续,棋盘山虽然高峻延绵,路却窄。
和这人间世一样,路窄。
钱难挣,屎难吃,做人和修行更难。
曾有个陈姓十二境剑仙说过“人间路窄酒杯宽”,确实如此。
这棋盘山上走下来的,寥寥无几。
方源的白棋已经被从远方黑棋围了大半,眼见就后路已断,但方源却依旧淡定,仿佛不是他在下棋。
沂南不禁开始替师尊担心,这棋若是输了,道基可是会折损的。
苏有生依旧沉浸在养剑境界之中,她的理由很简单,方源从来没有输过,她又何必担心。
从远方刚拈起一枚棋子,却又不知落到何处。
棋盘上的争斗,远远不如修行者争斗来得简单,每一步都要算无遗漏,一步错,步步错,方源看似在避其锋芒,棋路已死,但却总在绝处逢生,从远方的棋看似占尽先机,却已经陷入了一条死胡同。
观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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