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言回到剑阁,这一夜,总是如梦如幻。沙集镇一战同,自己跌入金沙河,眼睛里最后的景象,就是剑阁里两个剑使被无数利箭射中的样子,那些飞着的箭矢还在向着他们剌去,还距着身体几尺外的箭头与箭杆,还有那鲜亮的箭羽,闪着光色,正向着两人飞去。他们手中的长剑,早就不去挥挡那些射入身体的箭矢,偶尔舞动一下,也只是去格开那些正向着他们脸上飞去的箭矢。
对于两个最漂亮的剑阁剑使来说,不让他们的脸上被射中一箭,可能就是他俩最后的尊严了。两人身前几十具的尸体,形成了一道壕垒,可是他们各自早已中几箭头的双腿,那里还用得着这一道尸体的防卫。这一道人体的护壕前,一片沙地,早在血的浸润下一片一片的板结,血流过黄沙,象是生命在往那些沙隙流逝,不止是敌人的生命,更有着他两人的生命。
‘嗖’一箭又入了罗漠的胸膛,身体连晃一晃的力量也失去了,那是他已经再也没有更多的力量去对抗箭矢的冲击,任由那穿剌的冲击推动着他的身体。血漫漫的浸出来,就象是一朵开放的鲜花,回头望一眼还在向碰上河心里倒飞的自己,脸上的苍白是多时的疲累与失血的青白,还是那样的漂亮,多了几滴鲜血,在他那依旧微笑着的脸上。也就这一回头间,又是几只铁箭飞他的身上,同时遭受几箭的冲击,他再也半跪不稳了,轻轻一侧,向着黄沙就扑了去。这一瞬间,魔修言有一种灵魂离体的超越,他的身体在往河里坠落,而修魂剑与罗漠的身体,也象他一样在倒下。
一身的冷汗,让他一下就坐了起来。这一个场景,十六年来,不知自己重复过多少次的在梦里,或是在睡时的思考里,罗浮罗会让他的儿子与自己一起历险吗?自己能活下来,若无罗漠与修魂剑,自己可能会在他两人前倒下。
月亮已经西沉了,窗棂上的那些月色也黑了起来,象是一只生命的抓手,正向自己抓过来。从回到修月山庄,已经三天三夜没有睡了,他怎么也睡不着。只要一沉睡,那些让他已经忘记了几年的往事,又一点一滴的走入梦中,让他再一次,再一次的重复着那些血腥得让他心都会被禁锢的一个个场景。血,那些十六年前流出的水,无论是敌人,还是自己与修魂剑,还有罗漠的血,总是能汇在一起,象一道洪流,一次次的卷入梦中。黄沙,还有那金沙河边的黄沙······
十六年前醒来时,自己死死的抓着杨春华的手腕,那种象孩子一样的无助与哭泣,在杨春华的面前,在一个陌生的大姑娘的面前,自己是抱过她了,只是好几年以后她才说出。而自己在晕睡里说过的话,她却是一句也不说,只是说我一个大姑娘,白白的就让你这个陌生人抱了几回。那时,自己也如这几天一样。
进入修月山庄,就象回到魔域。种种熟悉与亲切,全成了恶的抓手,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无时无刻的在死死的掐着自己的脖子,要喘一口气,那要自己倾尽全力的去挣扎。
好在魔嫚对这里切是异常的喜欢,这里每一间大房子全都可以是她的,每一个人更把她当成一个公主,就连罗浮罗与她也无比的友爱。望着沉睡里的魔嫚,一切不重要了,她们才是自己生命里眼下唯一的一切,她们的幸福才是自己最真实也满只的幸福。
可是眼下,如何让她们能守住这一份她们本来就该有的幸福?象已经比他的仇恨更要重要与急切!
十三郞在二楼睡着,一切他都安心。飞身从窗口出去,向着东边的锻剑崖去。魔修言此时的一起一落,在这个修月山庄里,谁也发现不了,此时,纵是罗浮罗在他身边,他想他也能发现。这十六年来的习惯,让魔修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修为又到了哪一步?
月沉入山林里去了,此时的黑暗,修月山庄最高的房子也看不见子。几个起落,魔修言就入了林中,只要入了密林,魔修言因为四周的潮湿与阴暗,不由自主的就生出一种安全感。就象在黄沙镇与乡亲们一起做活时一样的舒适与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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