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丫鬟说话,宁钰轩刚走到隔断处,就听见菘蓝道:主子,不是奴婢嘴碎,奴婢总觉得夫人的肚子也太大了,像八九个月的。八九个月之前,奴婢不是还同您说,看见当时还是侍妾的夫人大清早从南苑出来么?
床上的齐思菱咳嗽两声,低斥道:夫人是什么身份,容得你这样嚼舌根。
奴婢已经让其他丫鬟都去睡了,所以才敢同主子说。菘蓝叹了口气道:到底是侯府的嫡子长子,这血脉要是混淆了,该当如何啊?
齐思菱沉默了一会儿,抿唇道:我最近倒也是总看见表少爷和夫人在一处,不过他们也许有事情商量呢,夫人这么贤惠大方,怎么会做出对不起侯爷的事情来?
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呢。菘蓝摇头,瞥了隔断处一眼,起身给自家主子掖被角:主子还在生病,早些休息。
陌玉侯一声不响地离开了霁月院。
聂桑榆的肚子的确很大,他还调笑过,说会不会怀了一窝猪崽子在里头。而今走这两处,都听见这些不干不净的,宁钰轩觉得,应该是她们想多了,宁明杰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来?而且聂桑榆一直深爱他
深爱他吗?宁钰轩停下步子,看了看天上冷清的月亮。
聂桑榆对他的感情,早就不知在什么时候,被他一点一点消磨掉了,如今的聂桑榆,会曲意逢迎,会撒娇讨好,就是不会再拿一双满含感情的眸子凝视着他。
手指微微捏紧,宁钰轩嗤笑一声,他什么时候稀罕起一个女人的感情来了。
继续往前走两步,却遇见了淡竹。淡竹提着灯笼,优雅地朝他行礼:侯爷。
想想,也只有雪松院能让他心情平静一点,千怜雪是什么话也不会多说的人。宁钰轩朝淡竹点点头,示意她带路往回走。
千怜雪的确是不会多说话的人,但是她恰好就在房间里看不知道谁写的妇女书籍,上头画着各个月份女人正常的肚子大小,宁钰轩走过去一看,心就更堵了。
季曼的肚子的确跟上头画的九个月的肚子一模一样。
九个月之前,他压根就没有宠幸过她。
侯爷。千怜雪轻咳两声,柔柔地道:妾身只是闲来无事翻翻,这书也不一定就是对的,您莫要往心里去。
都已经看进眼里了,怎么能不往心里去?宁钰轩烦躁地扯过她手里的书,一把丢出了窗外。
季曼第二天捧着茶去书房慰问辛苦工作的陌玉侯的时候,就见他看自己的眼神十分不友善。
这很莫名其妙啊,自己又没得罪他,这是干什么了?季曼忍不住好奇地问:妾身可有何事做得不对?
陌玉侯摇头,转眼放在手里的文书上,淡淡地道:茶放下,你走吧。
他不愿意说,季曼也就没多追问,只是出了书房,季曼就问甘草:昨天侯爷去了哪里?
甘草老实回答:去了蔷薇园、霁月院和雪松院。
宁钰轩能有这样的表情,一定是有人在背后说了她什么。真是防火防盗难防小人嘴,陌玉侯虽然不是轻信别人的人,可是三人成虎,这三处的女人一人一句话,足以诋毁她个彻头彻尾了。
但是季曼很好奇,这些人是说了什么,让陌玉侯没有直接发火,却是生她闷气?
这种情况最是恼人了,你知道人家背后说你坏话,却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也没法儿跟人解释。放任他们去说吧,人家会当你默认。你认真去解释吧,人家会觉得你欲盖弥彰。
语言真是世界上最厉害的艺术品。
季曼想了一会儿,扭头往凌寒院去,顺便吩咐灯芯,把苜蓿给她叫过来。
堵不了人家的嘴,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季曼虽然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但是在这个时候诋毁她,无非也就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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