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这么蹲着比走路还累,不过出门在外总得要有点礼仪,便只好提一口气在那硬撑着,摇头晃脑地似是觉得惬意,但那笑容却跟不远处躺在草堆里的流浪汉一样傻,还很假。
老马屁颠了几步路,张浮屠看到了那座标志性的石亭,神情严肃了一分,将烟斗放入里衣收好,顺带着又摸出了早晨送来的封口书信。
从蠃鱼镇传来的书信由两种人派送,一种是男人,一种是女人。
女子派送的信件是由左书童引荐的,直接交付于上大人传阅,内容他不曾知晓,而男子送来的信件,都是由他拆看的。今日他将陈四引去坟场,是因为他没有见过他,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后来把信重新拿到手里才知道自己错了。
至于为什么错了,这还得说那书信的内容,他之所以没见过陈四是因为他不是信使,属于编外人员,让他来则是代为引荐,希望他能加入黄贝里。
对于陈四他有印象,送他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们黄贝里对外称丐帮,正式加入之后才会知道帮派名字叫做未央宫第一附属宗门,蠃鱼镇也是,虽然嘴上土匪土匪地叫,但是书面格式统一称西楚先锋军第三集团军驻军。
虽然偶尔有剑拔弩张的势头,但是张浮屠知道,在冷战的时候,两边都在努力做一件事,那就是合并。
整理了下身上的破旧遗物张浮屠下了马车,瘦马看着四周的泥泞下不去嘴,走到旁边休息。
用灵力包裹着身躯,张浮屠在泥里一脚深一脚浅地行进着,苍老的面容似是在审视什么。作为生长在蠃鱼镇快百年的老东西,他清楚这一系列的变故出于什么,而朝廷对阴湿峡谷的重视,也不会是因为它本身。毕竟将湘东郡纳入吴国版图的这上百年来,因为地域文化的缘故派遣到这里的官员都是属于流放范畴,不同的习俗和语言使得这里极难管辖,如果说阴湿峡谷或者说湘东郡有什么值得上心的事情,那么这百年间为了政绩和回迁,郡守太守们早就做了,所以这次王府的动作,是基于头上两位大人的。
蠃鱼镇那位常年闭关,他作为使者都没见上一回,大事小事都是项七做的决定,而自家的这位只关心那被扣押在笼中的囚犯,大小事务由他做决断,房屋建设全由左书童拎把小锤子完成。因这两位泰山的做派,他们无法对王府有一个明确的态度,在这不毛之地他对王朝没有什么概念,自然也没有什么敬畏可言,但是对这两位上大人,他却很是尊敬。
无外,气质。
想起去觐见少女时的场景张浮屠不由得生出一丝敬畏,神情动作郑重其事。
入了石亭,张浮屠化灵力为明火,点燃了在桌上放置已久的灯油。光亮清澈,瞬间将石亭内部照得干净,那温和、明净的光亮将少年清秀的面容照得通透。看到张浮屠来了项七身侧的少年行礼,随后收起黑伞躬身退去,在凉亭外等待、戒备。
待张浮屠坐定后项七收起了书卷,白皙的手掌牵起一根红绳在竹简上卷了卷,充满书卷气息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个淡雅的微笑。
张浮屠回礼。尽管学了三年礼仪,但是面对项七他还是自觉羞愧,那骨子里的文人气和如沐春风的德操,这些他一辈子也学不来。
斟茶,焚香,项七按照步骤做下来,面色看不出丝毫得不耐烦,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四周的水流声开始温和,连续不断的水流将石亭封锁得干净,像是四张巨大的水幕。
礼毕,项七递来一杯热茶,张浮屠接过轻抿一口,润了润喉咙,吸了一口静神香脑子开始活络,“使君请我来,是有何事?”
“冒昧了。”项七温和地笑着,“相见以诚,请恕不谦。昨日兄长询问,一年期必,贵宗的结果,故斗胆一言。前事有逆尊意,不胜惭愧,万望海涵。”
“是为这事?”张浮屠微微皱眉,“上青大人应当知道此人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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