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验,弄得城门处臭气熏天,守城的厂卫和兵丁却也无可奈何。
相比京师臣民的惶然不安,秦堪仔细思虑过后,心中反倒有些踏实了。
君在内反不如在外,被高凤偷运出宫,生死尚可期待,但若一直待在豹房内,等到新君朱厚熜登基后,秦堪敢肯定,朱厚照能活着的日子绝对不多,哪怕他在豹房醒过来,新登大宝的朱厚熜也会有办法弄死他。
如此一想,秦堪顿觉豁然开朗许多,现在唯一的担忧便是十日之期已过,他的生死却是最大的悬念,除了每日督促厂卫仔细搜索亦别无办法。
搜索多日,不得结果,京师朝臣愈发惶恐不安了。
就在这种不安的气氛中,兴王朱厚熜的车驾在路上走了一个多月,终于到达京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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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九月中旬,京师渐渐有了一些凉意,略带几分萧瑟的秋风里,兴王朱厚熜的车驾在两千多名王府侍卫的护侍下,来到京师朝阳门前。
朝阳门早早便打开了城门,门前三里地全部净水泼街,京师官员百姓从寅时便分两列等候官道两侧,黑压压的上万人立于路边鸦雀无声。
宁国公秦堪也穿着蟒袍立于路边,作为勋贵一员,他所立的位置很靠前,仅次于第三代英国公张仑和保国公朱晖之后。
离城门尚距一里之远,朱厚熜身着大红色衮冕,中间绣补一条金色的团龙,几与皇帝龙袍没有区别,但细心观察的话,藩王衮冕正中的金龙只有四爪,而皇帝龙袍却有五爪。
少了一爪,便是皇帝和亲王的区别,可谓云壤。
朱厚熜在随行太监的扶侍下缓缓走下车辇,道路正中等候的大臣以张仑和杨廷和为首,纷纷躬身长揖为礼。
“臣等,参见兴王殿下。”
朱厚熜即位已是铁定的事了,但他没正式登基以前仍只是藩王,众臣行礼亦无需跪拜,这是朝廷的礼仪。
既然还只是藩王,诸臣躬身行礼之后没等吩咐便很自觉地直起了身。
朱厚熜如今才十二岁,可奇怪的是,不知他的父亲兴献王请了哪一位绝世大儒教导这个儿子,十二岁的年纪竟表现得比朝堂的老狐狸更老辣。
看着面前那道巍峨高耸的京师城墙,朱厚熜眼中闪过一丝兴垩奋激动之色,随即很快消逝不见,转而换上一副天真无邪且焦急担忧的模样。
“陛下何在?可还安好?”
这是朱厚熜下车后说的第一句话。
满朝文武心中怎样的感觉秦堪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心仿佛被狠狠撞了一下,然后一颗心像江中的石块,沉入不见底的深渊。
如此年纪,问出一句如此恰到好处的话,该夸他少年老成,社稷有望,还是该提防此子心计城府深不可测?
杨廷和似乎也对这句话颇为吃惊,本是一句平常的话,但出自一个十二岁孩子的嘴里却从里到外透着诡异,只因这句话说得实在太恰当了,恰当得连杨廷和这样的四朝老臣都有些无所适从。
“臣等有罪,臣等万死……”杨廷和犹豫了一下,终于跪在朱厚熜身前,语气沉痛地道:“臣等不察,正德十四年七月中,内库总管高凤盗用司礼监印信和御马监虎符,私自调动豹房兵马,竟将昏迷中的陛下偷偷运出豹房,至今仍不知所踪……”
朱厚熜浑身一震,脸色迅速阴沉下来。
皇帝失踪,生死不知,教他这个新任的皇帝怎么登基?名不正言不顺且先不说,哪怕真正登基了,待不知哪年哪月那个失踪的前任皇帝又生龙活虎地回来,那时他该禅让皇位还是下令弄死他?若论大明的历史,当年英宗皇帝被瓦剌活擒后放归京师,还真玩过这么一出复辟的把戏,事实证明英宗皇帝玩得很成功,三下五除二就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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