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位置，他插翅也难飞。

    等到天明之后，乞丐总算是摇摇晃晃，脚步虚浮地走了进来，两只大大的黑眼圈，眼皮浮肿，一看便是纵欲过度的后果。

    “走吧。”乞丐对唐风偏了偏脑袋。

    唐风敲了敲桌，将爬在桌上睡着的周正兄妹两人叫醒，随着乞丐出了青楼。

    天色刚明，苦水城热闹的一天又开始了。

    走出一截路，乞丐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来望着唐风道：“还未请教下怎么称呼？”

    “唐风。”唐风不禁精神一震，陪着这乞丐瞎闹了一天一夜，总算是撬开他的嘴巴了，“你呢？”

    乞丐苦笑一声：“忘记了，已经十多年没人喊过我名字了。你找商降婷做什么？”

    “有要事请她帮忙。”唐风正色道，“不知兄台跟商降婷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太祖奶奶。”

    乞丐答道，“不过你若是想找她帮忙的话，怕是要失望了。早在我还小的时候，她便已经过世，如今已经过去几十年了。”

    对于这个结果唐风早有预料，所以并没有多少意外，只是开口问道：“敢问她过世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乞丐轻笑道：“这种事怎么记得？我都说了那时候我还小。”

    “那她有没有留下过什么东西？”唐风继续问道。

    “即便有留，现在也不存在了。”乞丐的眼神有些黯然，“我刘家早已灭门，如今只剩我一人苟延残喘，除了这一身衣裳和破碗，再无他物。”

    “确定没有任何东西么一”唐风盯着乞丐的眼睛问道。

    乞丐毫不退缩，缓缓地摇了摇头。

    周正不禁在一旁叫道：“那我们陪他折腾了一天一夜，岂不是白忙活了？”

    乞丐望了周正一眼，道：“至少你们知道要寻找的人早已死了，而且她的后人也帮不你们什么忙。”随即扭头望着唐风道：“兄弟，感谢你这一天的款待，告辞了。

    说罢，从怀里掏出自己的破碗，朝前走去，一边敲打着破碗，一边摇头晃脑地唱道：“名和利，尽烟销，英雄多情，美人多娇。千古多少事，潇洒一声笑！”

    豪放不羁的声调中尽透一股让人心酸的萧索之意。

    又唱道：“抽刀断水，举杯消愁，此番不称意，与何人说？”

    周正不禁惊奇连连地看着乞丐的背影，嘀咕道：“这家伙还真不像个乞丐。”

    “刘兄且慢。”唐风突然喊住了乞丐。

    乞丐扭过头来，看着唐风问道：“还有什么事么？”

    唐风道：“我家长辈与商前辈乃是旧识，这一次来苦水城之时，长辈千叮万嘱，一定要来看看商前辈。不过商前辈既然已经作古，能否劳烦刘兄带我去商前辈坟前拜祭一番？也好让我回去向长辈交差。”

    乞丐打量了唐风一眼，沉吟片刻道：“念在你昨日款待的份上，便答应你吧。”

    “多谢。”唐风大喜，这是后一线希望，如果这丝希望破灭，唐风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化解体内的毒素了。

    商降婷已经死去好多年，刘家也已经灭门，不过刘家当初在苦水城也算是一大商家，家门虽已不在，可祖坟却依然保留着。

    跟着乞丐出了苦水城，往东方行了大约二十里地，在一片占地面的颇大的坟地前找到了商降婷的坟墓。

    刘家的祖辈死掉之后一般都葬在此处，可是刘家灭门之后这里常年无人打理，坟头上早就杂草丛生，唐风费了一番功夫，将商降婷坟墓周围的杂草清理干净，这上前拜祭一番。

    站在坟前，唐风仔细地感知着，片刻后，嘴角不禁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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