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祝虽不知道文天整个沟渠,却肯为他跑腿。留芳园里定下亲事,他为此出京。
回京没几天,京都破了,文天的话成真。出路也成真,手持一封凌朝盖过印信的公文,京都护卫送云家出了京。
当时乱,说话都得乱喊兴许还听不到,云祝说不带上严氏,不是谈话的地方。
但今天,他怎么可能不提?云祝恨儿子,恨妻子,恨全家的人,但最恨的,还是把自己恨强加给别人的云严氏。
前路还有,就是这临时的避难屋,这个方向,也是文天指出来:“真的大乱,这里不通官道,不通军营,不是必走的地方,乱兵几不可能到这里。”云祝自己都没有脸走下去,让他带上严氏,不是步步添堵?
木着脸,云祝原地站着不回屋。他等老太爷们来求他,老太爷们上了年纪,可以不活,总得为子孙着想。
到时候,他还是坚持,不带严氏,也不带另外一个罪魁祸首,自己的妻子云刘氏。
厮打声传了过来,有什么愤怒的撞击着墙壁,房子不是火砖房,晃了几晃,地面也微动着。
“别打了,浩然,”几天里,云祝恨儿子到不想再看他,但还是他的儿子,想也不想,转身就进屋。
见地上血迹斑斑,严氏倒在地上,面上破了一处,嘴唇也破,鼻子也流血。
长兄云祜挡在严氏前面,对着一个愤怒的人下跪:“浩然,大伯母对不起你,看在大伯份上,你放过她吧。”打人的,是云浩然。
云浩然步步想心事,见到严氏,心忽然如明镜。他应该刀剑加身也不放弃无忧。
两件事没有直接联系,但联系在一起。云浩然明白了,他有多错多笨多蠢。
他的恨直奔严氏而去,少年人用足力气,把严氏踹得吐了一口血,倒地摔破了脸,就让云祜拦下来。
见云祝进来,云祜又去求他:“二弟,求求你,你大嫂是不好,可你大哥是个废人,你大嫂好歹侍候我几十年,从没有变过心……”云祝仰面泪落:“放过她?她把我们全逼到死路上去了!”老太爷们颤巍巍起身,也跪了下来:“老二啊,我们不活也没什么,我们不走了,年青些的,你还是要带上啊。”严氏面色死寂一般,微喘着气失魂落魄。
云刘氏在儿子出手时,就吓得大气儿不敢喘。
“扑通”,云浩然发了脾气,恢复软性子,对着母亲心头一痛,也跪了下来。
云祝这一次没有坚持,冷冷淡淡:“好吧,那就一起走。”他的冷笑有些狰狞。
……半夜里的一场厮杀,是双方都在积蓄力量的后果,也是双方都提心吊胆等着的局面。
杀声、火把光,似乎把星辰也撞碎。从高丘上看下去,火光似碎星点点遍布寰宇,杀声也如雨后小草种满苍穹。
文无忧一行人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是据她们所知道的三殿下攻打乱党,还是乱党把三殿下、长公主赶尽杀绝。
只知道无边的血腥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小郡主在这个时候提了一件凡是战乱中都会犯下的错误,几没有人可以避免。
能避免的人,不是脑袋灵光,只能是武力更强。
“咱们离了这里吧,这不正是找到皇上,找到姨母,找到表哥和嗣哥儿的好机会。”说的虽然怯生生,但眼巴巴带着不肯让步,眼泪也很快噙上:“不打的时候虽静,但咱们也不能知道他们在哪儿啊。”摸摸背上的小包袱,那里有一条烤鱼。
死鱼是不可能带着嗣哥儿,当时说留着,不过是哄郡主开开心怀。后来还是剖了烤了,小郡主执意包起来一条,要把这条带给好几天没有见面的弟弟。
她的话虽然有天真之处——就一行只有五人,人数不多来说。但也有道理——五人里三个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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