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露出苦笑，点了点顾慕苏的额头，宠溺地笑道：“我这辈子做的最出格的事情是，十三年前以匿名的名义收养了一个男孩，从此以后，谁也没想到我们的命运会关联在一起，这次是我做的第二次出格的事情，还是因为那个男孩，我希望那个男孩不要拒绝，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做出任性的选择。”

    “开启防御。抵御攻击一次。”

    机尾被冲击，飞船剧烈地摇晃着，没有被固定的东西被巨大的冲击力撞落在地方，发出刺耳的声音，在地面上发出冰冷的光泽。

    顾慕苏眼睛越发红了起来，却没有流出任何眼泪，他瞪大眼睛看着谢尔，手稳稳地抓住谢尔的手，丝毫看不出内心的波动，哪怕他的芯片依旧发出剧烈地尖叫，程序不堪情感的重负，发出垂死挣扎的声音，所有的难过，沉重，不甘，愤怒，无奈都像是一把刀一根根隔断电线，把全身成千上万根电线全部割断，一点又一点，缓慢又充满死亡的气息，直到最后只留下一个□□裸的躯壳才能把这种的不堪重负的痛苦全部消失殆尽。

    他的芯片快要承受不住如此复杂庞大的情感运行，在奔溃边缘徘徊。人类的情感在瞬间超出了芯片的物理性质，在一瞬间占据了全部主导。

    芯片深处，一道绿光在奔溃的程序中一闪而过，最终完全消失。

    “你会拒绝我吗？我的男孩。”谢尔低下头吻了吻他的额头，顾慕苏闭上眼，依旧是死死抓住他的手心，他的手心开始滚烫，烧着他的人造皮开始发红，最薄的眼皮处红彤彤的，像是痛哭过一场，偏偏他的脸上毫无泪迹。

    “我一直再想十四年前我的生日那天，我如果不让他们离开，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我太爱他们了，看到他们的无奈的神情，我选择的是放手，现在我不能再选择……”顾慕苏被巨大的冲击扑倒，他膝盖的反应系统因为内部的崩坏而彻底阻断，他的小腿没有任何反应，但他脸上丝毫没有露出来。

    “抵御攻击两次。”

    炮火打中右侧机翼，所有的灯光全部熄灭，突如其来的黑暗让顾慕苏的话突然停下。黑暗中，顾慕苏轻轻喘了一口气，他在漆黑的环境中睁开眼，看到热感反应中被扫描到的谢尔，那和所有在屏幕上看到的模样都不一样，是那么□□裸，似乎能看透他的内心，直达他的灵魂，顾慕苏露出轻轻地笑意，挺直身子，吻住了谢尔。

    “那我们来打赌一下吧，我回来那天，我们也许还赶得上年度考核。”

    顾慕苏用力地抱着他，趴在他耳边，轻声地笑着，笑声缱绻温柔，像是描述一副美好的画面。谢尔还来不及说话便突然一阵抽搐，他的脖颈间插着有一根麻痹针。

    他意识恍惚间，只听见顾慕苏温柔嘲笑道：“一看你就没有看过恋爱机器人养护守则。”

    恋爱机器人养护守则第九条——除了你，我一无所有。机器人的一生只有你，他会为了保护你倾尽所有，你要好好爱她。

    ——这针便是他们唯一的武器。

    “滚滚，保护好他。”顾慕苏把不知何时走到他边上的滚滚捞在怀里起来，亲了亲他的额头：“好好保护他，你的第一要义永远都是他。”

    滚滚冷冰冰地回到：“是的，我的第一要义永远都是他，我将用我的一生来保护他的生命，捍卫他的尊严。这是他母亲赋予我的最后一条指令，他是一切指令的最终奥义。”

    顾慕苏笑着点了点头，他看着滚滚把谢尔放在防护舱内，又把他抱出来，原来不知何时，他除了大脑和双手还在运行其他地方却早已全部宕机。滚滚趴在他肩膀上最后一次摸了摸他的耳垂，他歪了一下头，学着顾慕苏的模样亲了亲顾慕苏的耳朵——冰冷的一个吻。

    “顾慕苏，我现在是难过的心情吗？我觉得芯片好疼。夫人还来不及交给我任何负面情绪就死了，我是第一个，我会永远记住你。”滚滚爬进舱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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