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至今还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会坐在救生船上，手里拿着探测仪在寻找顾慕苏嘴里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波动点。

    “你往右边走点。”顾慕苏被传声器变质的声音在他腰间响起，“往右三百米，对就是这里。”

    顾慕苏摸着下巴沉思，这里的温度变值和刚才测得变值差了很多，但是探测仪连接的屏幕显示，底下洋流的速度却相差不大。这一点在他第一次送谢尔下水的时候便发现，因为岸边浅海的温度也有差别，而顾慕苏身为机器人，他的芯片对于温度极为敏感。

    “还需要去哪里吗？”现在正是深夜，海边温度极低，罗素哪怕是正值壮年的男人此时被海风吹久了也觉得格外冷。他搓了搓手，哆着嘴唇问道。

    “我刚给你的智脑上传了三个监测点，不远，就在附近，数据要求就和刚才一样。”顾慕苏的声音传来，罗素看着智脑上显示的三个地点，忽然不可思议浮现一个想法：这个笑眯眯的顾先生是不是看出自己看上他的想法所以故意整他。

    他摇了摇头，把这个荒诞的想法晃出脑内，很快想着第一个目的地开去。

    “为什么要去第三个点，这个点不是和罗哥第一个去的点处在垂直面吗？按道理是和最后一个点是重复的。”一直蹲在顾慕苏身边的瘦弱男人摸着下巴疑惑不解地说道。

    顾慕苏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多次测试而已，为了试验的严谨性。”

    “刚才我在岸边不是也找了三个垂直点测过了吗？”他瞪大眼睛小声质疑道。

    “多次测试而已。你觉得我是故意整他吗？”顾慕苏皱眉，不高兴地质问着。

    那人惊恐地瞪大眼睛，连忙摇头，继续蹲在显示器前面装石头。顾慕苏收回远眺的视线，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但是很快又被他藏起来。

    那个一直沉默的男人小心地斜了一眼顾慕苏，谁知还没转回视线就被他抓了个正着，顿时惊得跌倒在地，闹了个大红脸，激动地连连摆手。

    “有话直说，支支吾吾什么。”顾慕苏心中痛快，所以豪气地挥挥手。

    那个男人小心恢复到原来蹲着的位置，拘谨地搓着手，声若蚊呐地说道：“我是上将第六军的芯片开发工程师，我叫摩尼，就……芯片开发中，人机互动一向是智能领域的重大，其中芯片自我意识觉醒是最为重要的一块。”

    摩尼说话慢吞吞的，但是眼睛很亮，他睁着亚麻色的眼睛兴奋地看着顾慕苏，露出强忍着的兴奋神情，他突然凑近一步，痴迷地说道：“你的人机互动设计得很优秀，数据分析很快，专业的知识点也不逊色，上将给你布置的任务，你布置地很全面……你是什么芯片，我检查到他活跃度很高，你图灵测试通过率是多少……”

    他越说越兴奋，手指不由自主地颤动，眼睛发亮，他舔了舔唇，突然一阵海风吹过，把他发热的脑袋吹冷静了一点，他讪讪地坐回原地，尴尬地笑道。

    “不好意思，我太兴奋了。”摩尼低下头红着脸说道。

    顾慕苏笑着摇了摇头，心中暗道：还好这个摩尼是典型的程序员，脑子里除了代码什么都装不下了。他很快收敛了想法，开始忽悠社恐程序员。

    “哎，我是看看踩着及格线通过的。”顾慕苏低下头伤心地说道。

    摩尼惊讶地张大嘴，百分之三十是能否判断为智能芯片的及格线，他只能简单应付人类的日常生活，类似于家居机器人，而开创先河的恋爱机器人因为不秘传的代码技术和芯片研发在对外科研报告中测试通过率维持在百分之五十以上，而传说中三位上将的军用飞船智脑更是高达百分之八十，宛如真人。

    在科技日益发展的今天，人机关系早已被控制在一个稳定的范围内，人类需要机器进行各类活动，机器人的维护升级也需要人类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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