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突然又说:“不过看在你今天受了刺激的份上,我勉为其难给你说个事,也算是安慰安慰你。”
阮糖好奇。
钟停道:“我现在同你讲的是我最大的秘密,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阮糖打字
她刚打下这三个字,钟停已经从屏幕上看到了,他又说道:“你不用发誓,你说不会,我就信你。”
阮糖抬头看他,突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感动。
她便只打了两个字。
钟停沉默半晌,开了口:“我五岁那年就去了美国,一个人,父母都没去,在美国待了九年,十四岁才回了国。”
阮糖怔了怔,转而又觉得有些巧,问他。
钟停一顿,不动声色移开视线,缓缓道:“旧金山。”
阮糖叹了口气。
钟停点头:“对。”
他手上的石榴籽吃完了,又从碗里抓了把捏在手里,望着颗颗艳丽的果粒,他想起那些糟心的事,这抹艳丽便也跟着黯淡了。
“我在美国的时候认了个厨师做师傅,他教会了我膳食烹饪,我没回国之前,一直以来都是以他为目标,想成为他那样厉害的厨师。”
“但回国后,除了上一次……我已经三年没碰过厨房了。”
阮糖见他微微低着头,额前的头发扫下些许阴影,像是那一天到晚都龇牙咧嘴到处凶人的狮子突然耷拉下脑袋,她看着,无端一阵心酸。
她想起自己曾经的梦想。
现在也实现不了了。
阮糖小心翼翼地问道。
钟停垂着头默了半晌,这才又缓缓道:“到也没发生什么大事。我在美国的时候还幻想着,父母一定是有什么顾虑才会把我放在美国九年都不闻不问,可等回国才发现根本不是这样。”
他自嘲地笑了笑。
“他们只是不喜欢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我,仅仅是这样,就可以让我一个人在旧金山待上九年。”
“我原本还以为他们是单纯地讨厌孩子,可直到大哥大学放假回来,我才知道原来他们是会和大哥有说有笑,会和大哥亲昵靠近。偏偏对我,却总像待不熟的陌生人。甚至有时候我一出现,他们和大哥的谈笑还会因此一下沉默下来,就好似我是那个尴尬的源头,让他们的生活乱成一团。”
“他们是一家人。”
“我不是。”
“我是离开这个家足足九年的人。”
“而这九年里我学了一身厨房里的本事,却也失去了家人,也许是迁怒吧,我开始讨厌厨房,一进厨房一看到厨具我就会想起这些事,于是干脆眼不见为净,我也不一定非要当名厨师,路多的是,我可以挑一条更轻松的,也挺好。”
阮糖看向他,肯定道。
钟停一怔,本来还能算平静的表情一下塌掉,他嘴角重重地砸了下去,看上去难过极了。
“你说得对,那天拿上菜刀的感觉可真他妈爽,看着一条又腥又臭的鱼在我手里变成一道还算不错的菜,比拿上菜刀还要爽一千倍。”
钟停又是自嘲地笑了起来:“再好吃又怎样,他们也不会愿意看到家里的二儿子去当区区一个厨师……”
他话还没完,阮糖突然抬起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钟停看过去,她对着他笑。
那双鹿眼明亮又坦然,眼中依旧湿漉漉的,藏在水里的瞳孔就好像雨后的太阳,她眼里装有晴天。
他嗓子像是被什么给堵住了,梗了半天,也没能说出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了口,但跑出来的声音却有些哑了。他缓缓道:“既然是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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