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诸忽然绽唇笑了,笑容诡异无比,让他的一腔欢喜顿时粉碎。
“扑!”
木子齿的剑刚刚扬起一半,便觉胸口一阵冰凉,仿佛是被人撕开了一个口子,全身力气迅速泄去;他终于见到了期待的血花,不过这朵血花是他自己的,并不属于聂诸。
“我的鱼肠剑很短,短的往往让很多高手都会判断错误;其实他们不知道,我的剑虽然很短,手臂却可以变得很长......”
聂诸轻飘飘落在他面前,抽出插入他胸口的鱼肠剑,右手抖动了几下,发出一阵啪啪异响,刚才奇迹般增长了一尺的手臂顿时恢复原状:“很多人都知道我用拳打人的时候其实是要出脚踢人的,却很少有人知道我用剑杀人的时候其实是靠了这条手臂取人性命,现在你总算知道了?”
“你......”
木子齿呆呆地望着聂诸,很想扑上去一口咬住这个卑鄙的杀手,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自己‘飞’了起来,而且飞得很高很高,高到可以看见自己脖颈处喷出的血泉。
“好快的剑!”
这是木子齿最后一个念头,当他的头颅从空中掉落时,聂诸轻轻接在手中,当宝贝一样系在腰间,然后翻身杀向魏军丛中。
“将主陨了......”
“木子齿已死,降者得生,秦国上将军有令,绝不杀降!”
“我是白栋,国家之战,其错在天也!并非为军者罪。苦战至此,汝等已无愧家国,难道一定要顽抗死命、抛弃妻娘麽?我在此立誓,只要你们放下手中剑戈,便可获释返家,与亲人团聚,你们可信得过白某麽?”
此战自公子少官起,至今已有三日,木子齿的六万大军所剩不过万人,秦军虽然处处算计精深、准备充分,结果也损失了五六千人,这就是血淋淋的战争!白栋此举是给魏军机会,同时也是给老秦将士机会;都是爹生娘养的好男儿,能少死一个就是一个,既然胜负已定,再杀下去就不是战争而是屠杀了,白栋怕自己真会变成嗜杀的魔王。
古今名将中其实真正想要杀降的并不多,项羽是为了报复白起当年所为,白起更是受限于运动战的特点;背后没靠着解放~区,运动歼敌全靠轻便快速,带上几十万降卒还能打仗麽?而且长平一战,秦国尽起十五岁以上的男子,赵国更是征发了六十岁以上的老汉,已成倾国之战,白起当时面对几十万降卒既放不得、也带不走、更养不起,这才一咬牙坑杀了四十万人,虽说终是性情使然、却也多少有些迫于无奈。
如今秦魏虽然交兵,却远远不是灭国级的战役,而且以魏国的骄傲,这些降兵就是被放回去,也会从此被人鄙视、质疑,再难成为强军,杀与不杀其实已经没有多大区别了。放他们回去既显示秦国的宽容,为两国留下余地,也是乱敌军心的上上策,所以白栋才会不顾公子虔和子岸的反对,在战场上做出了‘优待俘虏’的承诺。
勇敢的人可以为理想去奋斗、为希望去拼搏,可如果是一丝希望都没有了呢?所以就连最悍勇的魏武卒在听到白栋的话后也不觉停下了舞动的剑戈。
将主血淋淋的人头已经被挂在高杆上,大家看得清清楚楚;黑压压的秦军一眼望不到边际,就像永远无法冲破的壁垒;已经一天一夜没怎么吃过东西了,就连难吃的煮马肉都不能管饱;实在是打累了,身体累、心更累啊......
不知是谁第一个放下了武器,然后近万名魏军就像是听到了命令一般,先后放弃了抵抗。秦国白子的名声他们听过,以前是好奇中带了一丝敬佩,现在甚至还有些恐惧,不过他们都相信白栋不会食言,一念可决数万人性命的上将军和当代文宗还没必要欺骗他们这些败军。
“传令下去,将这些魏国将士收入俘营,明日陆续放归;留下一万人打扫战场,无论敌我,死者一律安葬!通知火头营,蒸面炖肉,上好的羹汤-->>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