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十六)(2/2)
满眼繁华。更觉京城果然博大繁华,物事新奇。只是他心事重重,实在无心观赏。
程啸云当先带路,二人在城中左穿又拐,来到了一条竹杆胡同。那胡同形如其名,狭窄而又细长,程啸云径直走到巷底才停下来,又在一间房子上笃笃笃地敲起门来。
片刻便有人开门出来,茅天宇见来人年纪在三十开外,黄澄澄一张面皮,双眉斜飞,身材壮硕,神色甚是剽悍。
那人一眼看到程啸云,顿时喜形于色,大声叫道:“程兄弟,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他快步上前,一把抱住程啸云,神态间甚为亲热。
程啸云说道:“欧阳大哥,我来给你介绍一位好朋友。”那人这才注意到茅天宇站在程啸云身后。
程啸云指着茅天宇说道:“这位是茅天宇茅兄弟,别看他年纪不大,却是一身武功,少年俊彦。”
又指着那人说道:“这位是欧阳鹏欧阳大哥,义气干云,江湖人称‘摩云金翅’。”
那欧阳鹏因为人豪爽侠义,名字又和梁山一百单八将中的欧鹏相似,故被人称为“摩云金翅”,他自己对这个外号也是颇为受用。
茅天宇抱拳行礼,说道:“欧阳大哥,小弟茅天宇。”
欧阳鹏忙走过来紧握茅天宇双手,说道:“我和程兄弟可是过命的交情,你是他的好朋友,那自然也是我欧阳鹏的好朋友了。来,来,快里面请。”于是将程、茅二人迎进房去。
三人进房坐定,欧阳鹏冲了三碗茶,说道:“兄弟这里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先喝碗茶解解渴吧。”程、茅二人谢过了。
欧阳鹏问程啸云道:“程兄弟,几年前听得清廷围剿锯齿牙山,义军不幸战败,为兄好生牵挂,你这几年可好?”
程啸云长叹一声,说道:“欧阳大哥,兄弟这三年来度日如年,如今到京师来,正是为了寻求解脱。”
欧阳鹏奇道:“什么度日如年、寻求解脱?那是怎么回事?”
程啸云于是将自己忍辱负重、含冤莫白的经过叙述了一遍。欧阳鹏听得拍案而起,竟把桌上的三个茶碗都震翻了,他大声道:“可气!可气!程兄弟你这般义薄云天,居然有人还信不过你!真是可气!”
茅天宇见欧阳鹏反应如此激烈,甚感惊讶。
欧阳鹏见震翻了茶碗,桌上一片狼藉,又歉然道:“茅兄弟你莫怪。程兄弟刚才说我什么义气干云,那只不过是恭维之话,其实真正义气干云的人是他。”他说着一把扯开胸口衣衫,露出毛茸茸的胸膛来。
茅天宇一见之下,顿时吓了一跳,只见欧阳鹏胸膛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自右胸直至左腹处,那伤疤色作暗红,当是年日久远的创伤了。
欧阳鹏又道:“那弑师投敌的丑事绝非程兄弟所为!我这道伤疤便可以为他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