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天宇欲待追赶，董樵伸手拦住，说道：“穷寇莫追，少侠请留步。”茅天宇依言收足。

    董樵又拱手道：“今晚多得少侠出手相助，请问少侠高姓大名？”

    茅天宇忙还礼说道：“在下茅天宇，些微举手之劳，董前辈客气了。再说驱除鞑子，乃是每一个汉家子弟的应尽本分。”

    董樵连连点头，颇为赞赏，正要开口说话。忽听得于文凤怒叱连声，两人转头望去，只见于文凤双剑挥舞，正向程啸云急刺狠劈。

    程啸云空着双手，不住闪避倒退，口中叫道：“师妹，请听我说……”于文凤哪里肯听，口中喝道：“奸贼，还我爹爹命来。” 双剑舞得更急。

    董樵心念一动，跨步向前，手中旱烟管递出，已经架住于文凤的双剑。于文凤急道：“董叔叔，你怎么帮起这奸贼来了？”

    董樵说道：“文凤，你别着急。且听他说些什么！”转头看着程啸云，问道：“外间传言你弑师投敌，做了清廷的走狗。你如今还有何话可说？”

    程啸云叹了口气，答道：“董叔叔，小侄又怎么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天怒人怨的事情来？唉，没想到连你也不相信我。”最后这一句话，却是看着于文凤而说的。于文凤双眼通红，别过头去，对他理也不理。

    董樵又道：“你若没有做出那大逆不道之事，怎么如今却是身着清官服饰？今晚又为何会带同一干人过来围捕？”

    程啸云闻言，即把身上的官服撕破除下，露出里面一袭黑色劲装来。他对董樵说道：“董叔叔，小侄身在曹营心在汉，投敌是假，我更没有杀害师父。我假装投敌之时，师父还是好端端的。”

    此话一出，董樵等人尽皆动容。董樵问道：“你果真没有叛变投敌？”于文凤则转过头来，急问道：“你……你说爹爹仍然在生？”

    程啸云点点头，说道：“不错，师父应该仍然在生。”

    于文凤怒道：“什么叫应该仍然在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快如实道来！”

    程啸云摇摇头，叹息道：“此事说来话长。此地不是说话之所，咱们另觅地方，我再仔细道来。”

    茅天宇见双方所言涉及别人的私隐和师门巨变，不便旁听。当即对董樵拱手道：“董前辈，在下尚有事在身，这就告辞了。”

    董樵尚未回话，程啸云已经急忙叫道：“且慢！兄台请留步！”

    茅天宇奇道：“怎么？程兄有何指教？”

    程啸云抱拳问道：“不敢，还未请教兄台如何称呼？”

    茅天宇应道：“在下茅天宇。”

    程啸云点头道：“原来是茅兄，茅兄可是自那客栈中跟踪至此？”

    茅天宇说道：“不错，原来程兄早已知道在下尾随在后了。”

    程啸云摇头道：“那倒不是，茅兄轻功过人，小弟并未发觉。只是在那酒店中，小弟见茅兄有意出手救那酒保，便知道茅兄乃侠义之士，后来在客栈中又撞见茅兄，因此稍加注意。但直到茅兄在此处突然现身出手时，小弟才猛然省觉，想必茅兄是一路跟踪至此。”

    于文凤怒道：“程啸云，你还罗里罗嗦地说些什么？废话少讲！我爹爹究竟是死是生？”

    程啸云苦笑着对于文凤道：“师妹稍安勿躁。”

    他又对茅天宇说道：“小弟实在有说不出的苦衷，此事关乎小弟清白及恩师生死，唉，委实难以厘清……”他说到这里，眼中已噙满泪水，他强忍泪水，续道：“……茅兄既然一路尾随，当有见到沿路情形，小弟待会讲述此中经过，要请茅兄为小弟做个见证人。”

    茅天宇眉头微皱，寻思道：“清官尚且难断家务事，何况我这少不更事的局外人？兼且我身负血海深仇未报，今晚出手已是节外生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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