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来常备于库房中的斫琴工具。
谢瑢却又唤道:“抱阳。”
陆升心中暗叹,却先于黄奇一步,拔出悬壶,只见银光微闪,电光火石间,整齐划一的崩裂脆响声响起,他已将悬壶入鞘。只这一招,他已将雏凤鸣的七根琴弦尽数切断了。
黄奇终究自幼将这名琴奉为珍宝,见状心中一颤,陆升已安抚道:“如此才能切断四凶视线,暂且镇魂……黄公子勿怪。”
黄奇苦笑道:“左右也走到这一步了……”他细细一看,却是暗暗心惊,陆升那一剑干脆利落、力道控制完美,只斩断琴弦,却半点不曾伤到琴身。他也无暇做它想,手下动作利落,遂将那堪称奇珍异宝的雏凤鸣生生拆开了。
一张黄色绢布卷成的布卷便自琴腔之内露了出来,颜色质地颇为陈旧,存放得经年久远。
黄奇手指颤抖,将绢布层层展开,却见布中间还包着一束头发,绢布上则书写着一个生辰八字,八字旁边又写有“青桃”二字,字迹暗黑发红,竟似以血书写成。黄奇皱眉道:“青桃二字,只怕就是这生辰八字的主人了,只是青这姓氏,却少见了些,莫非是蛮夷之人?”
谢瑢笑道:“青桃倒像个花名。”
青楼中人若是自幼就被收养,也是没有姓氏,只有花名的。只是陆升听着却刺耳,不免多看了谢瑢一眼,“阿瑢倒熟稔得很,莫非是常客?”
谢瑢仍是笑道:“陆贤弟此言差矣,为兄去没去、去了几次,陆贤弟知道得比为兄自己还清楚。”
陆升老脸一红,只得又按捺下去,此时门外却已传来阵阵喧哗,黄奇忙将那头发跟绢布一道收入袖中藏好,大门已被轰然撞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夫人手握龙头拐杖,怒气冲冲走了进来。
紧跟在她身后却是黄奇的娘亲黄夫人,一叠声道:“老太君仔细脚下。”
顿时以两位官夫人为首,呼啦啦涌进来一大群仆从,福安福全双手被缚,垂头丧气地跟随老夫人的仆从一道走进来。
黄夫人原本想要息事宁人劝几句,不料一进来就见到满地狼藉,失声道:“小奇,你怎敢将雏凤鸣拆了!?”
那老夫人重重一顿拐杖,怒道:“孽障!”
黄夫人见机得快,忙跟着喝道:“孽子!还不跪下给祖母认错!”
黄奇扑通一声双膝着地,一面叩头一面泣声道:“祖母,孙儿知错了!”
那老夫人脸色铁青,眉宇间两道竖纹深深紧皱,嘴角下垂,目光却锐利如芒,平素里必定是个性情十分强硬的人,此时严厉扫一眼黄奇并不作声,又冷冷盯着谢瑢陆升二人,缓缓道:“好、好,我的好孙儿,交的好朋友,竟怂恿你犯下大错,毁了我黄家的至宝。”
陆升被她盯得后背生寒,却心道我尸山血海也见识过了,尸首成林也闯过了,如何能被一个后宅的妇人唬住!遂挺直了腰身,抱拳道:“老太君……”
“住口!”那老夫人又喝道,“我黄家事务,不必旁人插手,来人,送客!”
黄奇大急,膝行两步道:“祖母!”
黄夫人不知所措,急得垂下泪来,一面安抚婆婆,一面柔声道:“小奇、小奇,你这是做了什么……”
黄奇垂泪道:“是孩儿不孝……只是若有冤情,孩儿如何能置之不理!”
黄老夫人冷哼道:“我黄府光明磊落,何来的冤情?异想天开,范嬷嬷,还不快送客!”
范嬷嬷忙低头应喏,使了个眼色,几名家丁便走上前来,拱手道:“两位请。”
陆升何曾被人驱赶过,不免有些不悦,谁知谢瑢却撩了撩衣摆,走到靠墙的八仙椅端坐下来,含笑道:“六月一场大雨,汴水暴涨,将几具尸身冲上了河岸,只可惜汴州人手匮乏,却无暇去验明尸身身份,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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