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汝之骨,剥去神与汝之荣耀与力量;唯神之血裔,方可使罪者失去最终归宿,沦为无信之民。”
“什么意思?”
摒退阿姆达,林安默念几次,似懂非懂,脑海中隐约捕捉到某个重要讯息。
忽而,她感知到一股力量覆盖到兽皮上,抬头,却见安格斯睁着那双灰蓝的眸子,盯在兽皮上,流露出一股震惊恍然交杂的神色,而更深层的情绪,则如同淹没在深深湖底,不见天日。
“你眼睛怎么了?”
林安才发觉安格斯眼睛中那一层灰雾般的淡淡白翳。
“看不见了,”安格斯若无其事,“你知道这句话的来源吗?”
显然她低估了这个世界的神奇,即使失去视觉,安格斯仍轻易找得到替代办法,失明对其似乎几无损害。
林安目光闪了闪,“说。”
“这句话来自魔神托尔的教典,第一译本,也就是对魔神神谕的最原始译本,现在魔界流通的,可能已经不是这一版本了。”
任何宗教教义,总会有不同诠释,并由于种种现实因素和统治者的干涉,而在漫长时光中遭到人为增删修饰,原来这个有真正神祗的世界,也是这样。
林安挑了挑眉,安格斯对魔族教典的熟悉透露出很多东西,但安格斯已经继续说下去:
“这句话,是教典罚之章的内容,说的是教义中两种关于不同罪责的惩罚——
剥夺罪人的骨头,只能剥夺他们作为生者的荣耀和力量;
只有拥有魔神血脉的血裔亲手剥夺,才会令罪人得到终极的惩罚,连死后的归宿一同失去。”
“魔族崇尚勇武,不畏死亡,很大原因,正是因为他们笃信魔神的神国,将是他们必然归宿,生命将在神国得以延续。”
安格斯顿了顿:“而根据教义,魔神降下天火,焚融出魔界,净化天空,而他滴下的一滴血,精华被大地吸收,残留的少许,被衍生出的一个生命所沾染,这个生命此后。便成为魔神在大地上的血裔——魔界的统治者。”
“……”
安格斯话语后的暗喻太明显,林安震惊过度,瞠目结舌。
神色难掩复杂的安格斯轻声道:“其实我早该发觉的,虽然你并没有施法过。但你的精神力恐怕是创伤所致,而不是因为位面法则压制。”
“等等,卢克斯的亡魂呢!”
“未免他的灵魂核心在死后回归,我提前出手,摧毁了它。”也就是说,他也没机会确认卢克斯的亡魂会不会回归神国。
妈蛋,你骗人的吧!
那时你还不知道这张兽皮的内容,怎么敢跟一位真正的神祗抢他信徒的亡魂?
林安内心默默爆粗,表情无辜道:“一时说我是人族,一时说我是……我记忆全失。完全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她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其实她已经信了卢克斯的遗言。
因为这恰好解释了她之前的疑惑,卢克斯恐怕并不怀疑她的皇族身份,而是怀疑她和异神信徒有关,否则作为魔神的信徒,他即使受迫现实不敢反抗林安。也不会自愿去死,甚至可能偷偷告密。
但他生命都没做,察觉林安对他的不善,很短时间内就选择自戮,根本是没了希望,不想活了,才作此安排。
安格斯接下来的一句话也印证了这
“是仅仅失去力量。还是连信仰通道一起失去,越靠近死亡的信徒,越会有清晰感应,如果不是确定这点,那个老祭司不会留下这个遗言给你,”安格斯淡淡道。“他恐怕已经察觉你失去记忆了。”
这是谁造成的?
林安瞪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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