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起粗盐一般的雪粒,打在人身上,发出簌簌的怪音。
此时正是晌午时分,天上灰蒙蒙一片,下着雪。透过雪幕,正见到一老一少顶着寒风,埋头赶路。
“爹,我走不动了,咱们休息一会儿吧?”少年看个头只有十一二岁光景,身上脸上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乌黑有神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的老子。
前面的中年汉子闻声回头,瘦削的脸庞上棱角分明,显出一股刚毅之色,他两鬓斑白,浓眉之下,一双眼睛神采灿然,开口说道:“潇儿,实在走不动了,爹抱着你吧。”说着伸出手来。
少年退了一步,“不用,我还有的是力气。”他肚子不争气地呼噜噜一阵响,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就是有些饿了。”
汉子一声苦笑,语气涩涩的说着:“潇儿,你怪爹吗?阿爹不要家了,带着你从冰雪城出来,这两天连顿像样的饭都吃不到,你怪阿爹吗?”
少年心里一阵难受,“我不怪爹爹,爹爹已经尽力了,我不会怪爹爹的。”他双手一伸,“爹,我不饿了,就是走不动了,你抱我走一会儿。”
汉子轻舒长臂,拦腰抱起少年。少年在汉子肩上趴好,露出半张红扑扑黑乎乎的脸,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在汉子耳边低低问着:“爹爹,我们……还见得到娘亲吗?”
汉子身子一僵,嗯了一声,沉沉的回答:“等你学好本事,自然见得到。谁不让你见你就打倒他,看谁敢拦你?”
“嗯,那我一定学好本事。到时候我要比城主更厉害,看谁还敢欺负我们。”少年比划了一下,趴在汉子肩头不再动弹。
汉子轻轻一笑,心里却是五味杂陈,想要学好本事,得活下去才成,想活下去,就必须走出这一片冰天雪地,可是,城主会放过他们?路才走了一半,昨天却已经用尽了干粮,晚上风寒雪重,没有吃的,哪能轻易捱过去?他走了一阵子,只觉前路茫茫,似乎永无尽头,不禁生出凄凉之感,忍不住心中自问:云鸿啊云鸿,这妖神道入的到底是值了还是不值?原来这汉子竟然是妖神道余孽云鸿,那少年名叫云潇,也不知算是什么身份。
“天地一洪炉,寒夜奈何愁?”远远的传来一阵歌声,云鸿神色一凛,那声音离的更近,“天命有时尽,万物终有休。”
那声音来的奇快无比,歌声未落,已经瞧见风雪里的人影,云鸿心里更紧,暗道:“好快的身法,对方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吧?”
人影靠的近了,才看清是一个潦倒书生,一身灰蓝色的薄衫,手中拎着寻常葫芦做的酒壶,正饮着酒。
云鸿小心翼翼的停下来,云潇也一脸好奇的看着书生,却见那书生喝了一口酒,这才看了过来,似乎有一阵愣神,期间隐约一股杀意让人遍体生寒,末了气势陡消,颇为诧异的说道:“奇怪奇怪,奇哉怪也。”
云鸿打起精神暗暗戒备,放下云潇,拱手道:“壮士,不知是哪条道上的,天寒地冻,可否讨一口酒喝?”
书生一挑眉,笑说:“可不就是这条道上的?”他晃了晃酒壶:“虽不是上等货色,可这酒吗,却轻易喝不得啊。”
“那有什么难的,咽进肚子里不就成了?”云潇一双眼睛发亮,盯着葫芦。
“哈哈,有趣有趣,这酒说不得可就是断肠酒,你还敢喝么?”书生打量着云潇,似乎那层围巾根本不曾挡住他的视线。
云潇奇道:“断肠酒?没听过,难道不能喝吗?”
“这……”书生一愣,竟是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云鸿故作歉意的道:“教子无方,让先生见笑了。”
“非也非也,我说这酒轻易喝不得,是说寻常人喝不得,你喝不得,他吗,却是无妨。”书生伸手指着云潇,语气意味深长,笑的耐人寻味,云鸿闻言脸色微变,心中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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