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六道轮回(2/2)
只默默看着天空划过的又一道闪电,五指时松时紧。每次天光大亮,那巨大漩涡一样的云层都要变个形状,像是云层在缓慢转动。猎户心中烦躁恐惧,如此大雨,已非寻常,更别说云层、雨水中隐约透出暗红的血色,这分明就是妖魔出世才该有的景象!
他的妻子已经临产半天,孩子至今也没个动静,难道说,这天像竟预示了那孩子乃是妖魔化身?汉子为自己的想法吃了一惊,不敢多想,他又踱回草屋门旁,听着门内的妻子声息越发微弱,产婆也一个劲儿催促着,显然妻子已经筋疲力竭,他顿时无暇再去担忧什么天象,只在那儿一个劲儿祈祷母子平安。
忽然间,一道刺眼之极的闪电划过天宇,屋内一亮,汉子眼前白晃晃一片,忍不住闭上,合眼的刹那他隐约瞧见一道蒙蒙紫光一闪而过,紧跟着耳边传来一声孩子出世的啼哭,不由心中一宽,喜上眉梢,急急忙忙往内室跑去。手还没搭上门,却听得产婆一声惊叫,心里一紧,猛然一把推开门就抢进去,冷不防门内一人正发疯似得向外跑,直直撞在他身上。
“怎么回事?”汉子连忙推开产婆,见她脸色仓惶惊惧,实是吓得不轻,心已沉了一半,一转眼,却见孩子好端端坐在那里,正望着窗外的大雨出神,隐约感觉哪里不对,却是顷刻间松了口气,侧开身子把产婆让了出去。
产婆吓得腿都软了,却是一刻不愿多待,冒着雨飞似地逃了出去,汉子劝阻不及,只觉莫名其妙。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见妻子熟睡正香,暗舒口气,那婴儿忽然一眼望来,目光深邃明亮,犹如无底寒潭,汉子身上一僵,只觉如芒刺背,被这一眼惊的不知所措,还好那一双眼睛没在他身上过多停留,已转向门外。
那婴儿似乎休息够了,忽然站起身,一步竟已下床落地,直往门外而去,汉子既惊且惧,浑身僵硬,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婴儿眼看便要出门,汉子身上已是出了一身细汗,终于叫道:“外边……很冷……”
那婴儿停步,转身,汉子正对上那双深渊一般的眼睛,霎时间只觉轰然一声,一道金光劈面而来,身子软绵绵倒下,昏睡过去,口中犹自说着:“冷呢……”
“爹,娘?”婴儿口中的声音清晰无比,听不出喜乐还是哀伤,“我并非你们子嗣,只是借你们血脉而已。如今仙诀已留,理当缘尽于此,日后若有可能,自能相见。”他说完迈步而出,仰望苍穹,墨云未散,大雨倾盆而落,却在将及其身时自行滑落至两边,点滴未沾,四处灵气自行汇涌而来,融入婴儿体内。
婴儿皱眉,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他望着那瓢泼大雨和漩涡一样云层,眼前又浮现出转世之前所见到的不可思议的一幕,一道漆黑光轮徐徐转动,将一道道命魂送入轮回!那道黑色的光轮究竟是什么东西,明明是漆黑一片,却能给人一种发光的诡异感觉?
婴儿止不住地去思考,他本意跳出轮回,这已是惊世骇俗之举,然而比起控制轮回,差的还不是一星半点。
“控制了轮回,是不是就意味着控制了整个通玄界?”婴儿心中忽然寒意大起,因为这必然是最大的忌讳,可是,他看到了!
呆了一阵,那婴儿忽有所觉,忍不住指天喝骂,声音悲愤:“只留三日灵识不散,这算什么,这算什么啊?贼老天,我不服!”骂了一阵,除了雷声滚滚,淹没了他许些话语,其余再无回应,他也觉得累了,便低头沉思,良久后自嘲一笑:“想不到我纵逃得开轮回,却终究是败给了天道。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狂笑之后,那婴儿终是一叹,便这样赤身裸体,举步而去,渐渐远离陈家庄。大雨下了一阵,渐渐停了,乌云散去,蒙蒙雾气尚未散尽,远山如幻,翠色怡人,一道彩虹自南而北,横跨两座山峰,蔚为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