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挑眉，“风尘味你也看得出来？我只看出了女人味。”

    “不一样的。”何轻远神秘兮兮地摆手，“妩媚和女人味，是一种很自然的状态，风尘味，举手投足都有点刻意，或者受过训练，或者习惯使然。”

    程然玩味地望着她，“真看不出来，你懂得还挺多。”

    何轻远的脸唰地红了，嗫嚅说：“其实我也看不出来，是伍哥说的。”

    程然微怔，“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伍哥是学油画的，需要研究这些细节。”

    想起伍帅的表里不一，程然不由皱眉，觉得何轻远如此理所当然的回答有点问题。

    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与她无关。

    微微一顿，她改口说：“气质问题先不讨论了，听起来像在背后说人家坏话。咱们还是继续说说其他情况吧。”

    “哦。”

    八卦兴致刚刚高涨的何轻远，不由悻悻，但还是听话地将话题转回袁艳红身上。

    “她二十岁的时候，从G城返乡，来了C市，二十一岁结婚，二十二岁生孩子……袁姐很要强的，为了挣钱，儿子一岁的时候，又去了G城，直到儿子上小学才回来，现在儿子已经十六……哦，对了，开学，她儿子就上高中了！六月底，我来检查陈列的时候，她还在发愁儿子到哪里上高中，据说考得不是特别好。”

    孩子上学的问题，确实是每一个家长最头疼的事。

    程然顺嘴就问：“她老公是干什么的？”

    何轻远的面色变得有点复杂，“她离婚了……”

    “哦!”

    不待程然意味深长的表情消失，何轻远又补了一句：“但是，他们好像还住在一起。”

    意味深长变成了然，程然轻咳一声点评道：“这种事也很平常，有的人离婚是一时冲动，冲动完了，为了孩子又想再复婚……”

    “但是，袁姐不想复婚。”见程然有些迷惑，何轻远解释说，“他老公长得很挫，本事也不大，挣的钱也跟袁姐差不多，还喜欢沾花惹草……”

    程然沉默了。

    对于一个要强的女人来说，遇上这种男人是最无法忍受的。

    “袁姐说，要不是为了儿子，她早就将他赶走了。不过，她家的房子，是十年前，她老公拿钱买的。”

    话题结束在乐百商场门口，两人若无其事地乘坐电梯，来到四楼的弦牌专柜。

    袁艳红不当班，此时刚过十点，上中班的王微蓝已经来了，正与上早班的张青，杵在开票柜台边，一边注视着来往客人，一边有的没的闲聊着。

    见程然和何轻远来了，两人的闲谈戛然而止，然后张青迅速从开票台离开，站到专柜的出口处。

    程然没有责备两人，她现在想要跟她们拉近关系，一拉就骂人，沟通还怎么继续？

    再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没有客人的时候，偶尔聊几句，只要不影响销售，也是可以灵活变通的。

    她跟何轻远两人在专柜上待了一个多小时，问了问销售情况，又说了说公司的政策和涨工资的事情，最后聊到了各自的家庭困难。

    没有聊太深，程然就适可而止了。

    她并不想深挖她们的背景，也自知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能迅速让两个平时不算亲近的下属对她掏心掏肺。

    如果真出现那种情况，她就得怀疑对方是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了。

    了解导购这件事不能一蹴而就。

    虽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但成年人谁没有几张面具，几句话是无法将人看透的。

    没过多久，她就领着何轻远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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