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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蕙正在哄着熟睡的儿子,她身子尚未氲出乳汁,是隔壁符有财的媳妇何喜凤送来自家的羊奶,她将就着给儿子喂了几木匙。虚弱的她支不住就快睡着了,隐隐约约听见木车的吱吱声,她顿时来了精神,丈夫总算是顺利归来了。她向门口张望着,厚重的葛布帘子慢吞吞地被掀开一条缝子,从中挤进来一个山猴子似的脑瓜,乱蓬蓬的头发,黑黝黝的面容,一对忽闪忽闪的眼睛,要不是那裂开来的嘴透出的善意笑容,吕蕙这会估计给吓晕过去了。
符魁总算是追到门口了,可那乞丐还是比他快了一只脚,当这两人在屋子里站定时,吕蕙疑惑地看着符魁,符魁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夫人您好啊,我是这小子请来你家做客的,你可以叫我老猴子,不知夫人怎么称呼啊?”老乞丐抢着说,符魁心里感叹真是名如其人啊。“我叫吕蕙,老人家叫我名字即可。符魁啊,你怎么还不请这位老人家坐下来。”“哈哈,小子,看看你家娘子,多么尊重我老人家,不像你。哎,你冷着脸干嘛,当心把你家小娃娃给吓着。给我拿一身衣服来,我老人家去河里洗个澡去,你赶紧做饭。”符魁无奈只得给他找出几件自己穿过的衣服,老乞丐自己去洗澡了。这当儿符魁给妻子说了遇见老乞丐的事情,吕蕙倒是看的开,说走一步是一步。符魁也想开了,反正是撵不走这尊神的,于是就自去厨房收拾吃食去了。
没多大功夫,厨房里的符魁听见院子里传来了老乞丐那不可一世的笑声,“哈哈,符魁啊,来看看我老人家拿了什么好东西啊”,符魁心里咯噔一下,才这么一会,毋庸说定是他跑去村子里祸害去了。他跑出门口,霎时间愣在原地,入目还是那个老乞丐不假,只不过此时的他脸上的尘垢早已一消殆尽,原本破破烂烂的衣服也换成了灰葛布衣,只是头发依旧张扬地在空中四散飞扬,笑嘻嘻的眼神中透出一股卖弄之色。原来他抬起的右手正提着一条用草绳串了的鲜活鱼儿,那鱼儿有一斤多重的样子,通体赤色鳞片,像是一条鲤鱼,兀自在空中甩动尾巴。
符魁纳闷了,就这么一会功夫,老乞丐去哪里弄到这样的鱼呢,千万不要是偷别人家的。像他们寻常百姓,一年之中吃鱼的次数也不会超过两次,良水镇地处西陲,终年气候偏低,没有适于鱼儿生长的条件,大凡镇子里人家买的鱼,都是会做生意的人从远方运来的,还贵的离谱。老乞丐也不给他详细询问的机会,径自去厨房拿了菜刀,刷刷几下就刮净了鱼鳞,看他迅疾非常的动作,符魁心里开始怀疑这老头以前该不是哪家酒楼的大厨吧,正待看他大展身手时,老乞丐却把去鳞的鱼扔在砧板上,摊开双手说:“我只会这个”,说完离开厨房向正屋去了。于是符魁带着满腹的疑问接手继续做饭。
这当儿,老乞丐溜回正屋内,做着怪脸逗弄刚刚醒转的婴儿,只见襁褓中的婴儿安静地睁着两只乌黑的大眼睛,盯着老乞丐翻飞的手势以及不断扭曲变形的面皮,没几何,老乞丐泄气地对吕蕙说:“小娃娃为啥不笑呢?”吕蕙吃惊地看着他,哪有小孩生下两天内就会笑的呢,看来这位老人家是没有养育过小孩的,她心里突然涌出许多的同情,遂耐心地给老乞丐做了解释,老乞丐搔了搔后脑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吕蕙想了想说:“老人家,你到底怎么称呼呢?我们两口子总不能真叫你那个吧,况且以后乡间邻里问起,我们也不知如何应答啊。”“哦,还真是,我怎么没想到这些呢,那好吧,我本姓侯,王侯的侯,至于名字嘛我自己也忘了,你们以后可以叫我侯叔。”
当符魁将满盛鱼汤的瓦盆放在木桌上时,吕蕙惊讶地看着他,符魁干笑几声,目指身旁的老乞丐,老乞丐抢先说“先吃饭,吃完了再说。我说小魁啊,你夫人身子非常虚弱,你得多买点肉食来补补,整天粗饭稀粥,什么时候才能将养好?”。说着不断地给吕蕙碗里添着鱼肉,符魁说“晚些时候我去杜老丈家买几只鸡来,今天卖麻也得了一些银子呢”,吕蕙听见却说:“咱们一年到头就只靠着这十来天割蓟麻换点钱,不紧细着用,当心冬天给娃儿做袄子的钱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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